陆家村,陆家大宅。
陆汉臣和徐灏面对面坐在厅里,非常的高兴,礼部把赐封吴王氏立贞节牌坊的请求奏呈御览,不出预料,圣上批准了。
这么大的人情,陆汉臣不能不回报,于是欣然答应徐灏的请求,多放些水流往下游。
“多谢陆公。”徐灏打量着屋里古香古色一派宋朝风韵的装饰,思绪已经飞到了那文化灿烂,经济发达的时代。
“应该是老夫多谢徐大人才是,徐大人光临舍下,蓬荜生辉。”陆汉臣含笑端起茶盏,请贵客品尝自己珍藏的好茶。
正当宾主言谈尽欢的时候,长工陆二神色紧张的跑了进来,对陆汉臣耳语道:“老太爷,有件事向您禀报。”
“你跑进来做什么?没见有客人在么?不知礼数的东西。”陆汉臣很纳闷,“你好生说,事无可不对人言,何况还是徐大人。”
“小的不好说。”陆二故作神秘的样子,又纠正自己的话,“小的不敢说。”
“有啥不好说的,还不敢说?你大声说出来,老夫为你做主。”陆汉臣不以为然,以为又是下人间那些扯皮的混账事。”
“那小的说了?真说了。”
“快说。”
“唉==。那我说了,老太爷您莫在意,是幺小姐的事儿。”陆二说完低下了头。
“她怎么了?”陆汉臣丝毫不知小女儿的事情。
陆二心中暗笑,低着头说道:“她犯了老太爷的律条了,跟那个老屋院子的陆少爷,勾,勾那个起了。”
徐灏看着陆二用两根手指头相互勾在一起,轻轻的动作,故意露出惊讶的神色来。
“什么?”陆汉臣的脸挂不住了,万没想到陆二来禀报的。竟是关于小女儿的丑事,又惊又怒的指着他,“你胡说!”
整个人激动的站了起来,既像是对客人解释,又像是对自己解释,怒道:“我陆家这等诗礼人家,传承数百载,门风俨然,几时出过此等有伤风化的丑事?休要听风就是雨,败坏了我女儿的名节。警告你陆二。说话要有证据,不然就是污蔑。”
陆二一脸无辜,忙摆手道:“小的岂敢?可人都已经双双捉到了,还绑在一起呢,外面已经闹翻了天。”
“在哪?”陆汉臣大吃一惊,这下子由不得他不信了。而徐灏轻轻放下茶盏,说道:“你说仔细了,陆家小姐焉能与人苟且?一定是误会了。”
“对,你仔细说。”陆老太爷脸红了。心里七上八下。就听陆二说道:“就在那陆少爷的屋里头,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反正大家都在吼骂,说要严办,要沉河。说这是咱陆家祖传的老规矩,老太爷不久前还实行过的老规矩。
徐灏的表情马上变得非常耐人寻味,这令陆汉臣更纠结了,前不久才弄死了萧家村的封二。那边对此十分愤恨,也幸亏徐大爷通情达理没有计较,可如此一来?
他不知此刻的徐灏心说这青年很会演戏。村里能有几人敢大喊把陆汉臣的女儿沉河?看似老老实实反应村民的意见,其实一准是他自己编的瞎话。
“这还了得?你,你先去,我就来。”
听完陆二的叙述后,纠结中的陆汉臣简直被五雷轰顶了,整个人晕头转向,摇摇欲坠的道:“那小孽障怎么这样不要脸?背着我干出这么丢人的事,我,我。”
“陆公你消消气。”徐灏故作关心,很清楚陆老爷最关键的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你说你偷汉子也罢了,怎么就给人捉住了呢?
陆二不失时机的威胁道:“大家说等您老人家来主持公道,不来不散。”说完跑了出去。
“这?”陆汉臣求助的看过去,徐灏无奈的叹道:“在下委实爱莫能助,当日没有干涉,今次也不好干涉,不然无以对乡亲们交代。
“唉!”陆汉臣没辙了,当日徐大人没有出面替那死鬼封二求情,无疑给了自己大大的面子,当然也是礼教至上,可话说回来,今日他自然也不能出手相帮了,不得被萧家村的人口水喷死。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陆汉臣只好去看个究竟,叫两个帮闲进来扶着他,有气无力的道:“请徐大人去做个见证吧。”
徐灏勉为其难的道:“也好。”
当下一行人出来,就见村里的百姓一个个表情怪异,陆汉臣尤其觉得他们都是在嘲笑自己,意思是说你家也有今日?
所有人的目标一致,都奔着陆皓的老屋而去,陆汉臣一路上面沉似水,心里则在不停的祈祷,祈祷认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