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珪说道:“我搬出来后有些事情,所以没来得及告知你。对了,王老弟近来可好?”
“好是好。”李元一屁股坐下,“上个月王家老爷写信,说来年要给他完婚了。就连我那头亲事,孙家也不时来催,我们本来年纪都不小了,我写信寄回老家,谁知半年了也不寄来一两银子,我总不能不成亲吧?如今一百两的馆子帐,每个月零星费用也得二三十两,你主意多,好歹替我想个办法。”
夏珪皱眉道:“不瞒你说,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打官司被人讹诈那件事?前后费了好多钱,现如今我又赋闲在此,一家子人吃马喂,银子真是一两也没有。说起来也怨我,收拾这宅子花了不少,那天老奚老张还劝我节俭,你还有衣服什么的可以典当,哪像我,坐吃山空连当都没得当。”
“你装什么穷?”李元不高兴了,“我张口借难道不还么?老家是因事而耽搁,我家又不缺钱,给我办喜事至少也得五百两银子。如今我借你个几十两应应急,先把聘礼置办了。不然,我岂不没了媳妇。夏兄,夏好人!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谁知夏珪经过官司一事,记着李元当时连个面都不露,早看破了这位酒肉兄弟,冷笑道:“奇了!你怎么不想想,我一没做官,二没发财,你怎么就认为我有钱?实话告诉你,你外面有一百两的账,我是五百两呢。你不信,我拿出来给你看看。”
说着从靴子里取出了一叠字据,李元接过来一瞧,有裁缝的大概二百多两,饭馆杂货铺也有二百多两,还有些零星的欠账几十两,算起来可不五百多吗?
李元惊讶的道:“怎么欠了这么多钱?这还了得。”
夏珪叹道:“还有些单子没送来呢,这个中秋节并新年的节礼,没有五百两能过得去?反正我现在两手空空,倒是还有些衣服,可我得穿啊!老弟,我实在是自顾不暇,要不你替我张罗张罗?你亲家那边两个舅子据说很有钱。”
李元叹口气,说道:“你别说那两个宝贝了,成天找我白吃白喝,就没见他们作过一回东。就是孙家老大一样欠了好些帐,这两天也不知躲到哪去了,我还愁他找我商量呢。”
夏珪听着他罗里吧嗦的诉苦,只得留下吃了饭,不料李元没有要走的意思,到他书房抽起了大烟袋锅子,闹得夏珪心里很烦。
过了半个时辰,夏珪说道:“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李元无动于衷,夏珪又说道:“你再不走,城门就关了。”
“不走了。”李元又装了一锅,“我今晚就歇在你这儿。”
夏珪无语的道:“我今晚睡书房,只有一副铺盖,怎么睡两个人?”
“无妨。”李元满不在乎的道:“都当被子盖,底下铺些衣服就行,这天又不冷,咱们一两年没有同榻,正好今晚谈谈。”
无奈的夏珪只得由着他,偏偏李元不知好歹,把自己当成了主人,不时叫小厮过来倒烟灰,又要吃点心,过一会儿又要吃水果,又要洗脸洗脚,把个小厮呼来唤去,累得半死。
见他这样,夏珪干脆躺在一边,也不去理他。
一粟园,里里外外的灯笼一个接一个的暗了下来,雪亮的月光倾泻而下,环境极为宜人,每个人都说有趣。
突然,从高处射下来一束异常明亮的光柱,光芒朝着戏台子照去,竟将舞台上的人照得纤毫毕现,不亚于阳光。
所有人都惊呆了,沐凝雪赶紧解释道:“这就是问世不久的电光,言而总之,夫君折腾二十年的玩意成功了。”
王氏揉了揉眼睛,感叹道:“老三简直就是个活神仙,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刘氏忙郑重嘱咐道:“这事与三老爷无关,你们都记住了,是他人发明的。”
徐灏乃全族荣华富贵之所系,这方面全家人可谓万众一心,王氏顿时沉声道:“对,对,谁也不许传扬出去。”
“是。”沐凝雪心里暗笑,夫君长期人在金陵,这些发明都在外地,就算说成自家的功劳,也得人家愿意相信呀。
假山上,徐灏满足的坐在太师椅上,徐烨在一边好奇的观察发电设备,粗苯庞大的发电机发出翁翁的声响,在徐灏的耳朵里宛若仙乐。
二十年的投入终于迎来回报,辽东上万学生以及数万相关人员的辛苦研究,不计其数的资金,在正确的理论引导下,明朝终于实现了跨时代的科学奇迹,当然未来的工业化道路还非常非常漫长。
总之能在有生之年看到电,徐灏已然满足了,不管如何,历史已经彻底被他改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