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之气呼呼的道:“你欺我太甚,拿我类比莺莺,我问你,莺莺是什么样的人?你拿她来比我,我问你!”
徐煜不敢回答,苦笑道:“好姐姐我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哼!”朱明之缓缓坐下,气道:“还说呢,不是你的错难道还是我的错不成?好,我也不和你算这一次,请你自己好好算算,打前岁起你欺负我几回了?”
“欺负二字从何谈起?”徐煜感觉特蛋疼,“罢了。我也辩解不清,你说我欺负你,那我就将这颗心刨出来给你看。”
他还真就去拿了一把剪刀要自残,唬得朱明之跑上去劈手夺下,也赌气道:“你既然要吓死我,不如我先死给你看。”
徐煜吓得也赶忙去掩住她的嘴,朱明之挥手打开了,一时委屈的要命,拿汗巾捂着脸哭去了。
二人就这么僵住,徐煜脸上挂不住。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遂自己坐着发呆。
年轻男女之间都是这个样子,前一刻明明好的蜜里调油,下一刻马上疾风骤雨,不身处其中永远也闹不清楚,所以对此司空见惯的春妍优哉游哉地坐在门外,嗑着瓜子,压根没打算进去参合。任凭他们哭个够再说。
果然没过多久,徐煜主动陪着笑脸过去道歉,姑娘的哭声也渐渐小了,就是不理他。
春妍好整以暇的拍了拍手。站起来进了场,说道:“呦!二爷怎么又来和咱们姑娘呕气了?”
“我哪敢呕她啊!”徐煜一脸苦笑,“不过用了个西厢的典,她就恼了。”
早就不生气的朱明之被他这一句话不禁气笑了。春妍笑道:“请问二爷做文章的时候敢用这个典吗?”
徐煜感激的道:“怎么不用,有一次在文渊阁,我把全篇都抄上去了呢。”
“呵!了不起。”春妍嗤笑道:“二爷倒是将西厢背得烂熟。咱们知道老爷不当回事,大臣们也不好说什么,就是圣上也拿你无可奈何。那等明儿老太爷传月课的时候,二爷请把这个讲给老太爷听,想必定有重赏。”
“那我可不敢。”徐煜吐了吐舌头,笑道:“你要爱听,我讲一段拷问红娘的段子好不好?”
“呸!”春妍忙掩住了耳朵,“我不爱听,明儿你给老太爷讲去吧。”
朱明之算是彻底对这位男人没了脾气,笑着嗔道:“你俩真是厌死了,什么时候还这么闹?我要睡了,你们俩都给我请出去吧。”
“好吧。”徐煜怕又说错话,指着地上穿透湘帘的月光,缓缓晃动的波纹,故意说道:“这么好的月亮不赏多可惜?”
见朱明之不理睬,他无趣的大步走出去站在天井附近,仰头看着夜空中的月儿,惊喜的道:“那是月晕么?姐姐快来瞧啊。”
屋里的朱明之权当做没听见,又听徐煜手舞足蹈的连连叫嚷,忍不住也出来抬头看去。
果然天上的月晕一层一层的扩大,像香盘似的一圈一圈的蔚为奇观。民间有一句谚语,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
月晕是一种自然界的光学现象,浩月当空,清辉似水,渐渐的,雾霭升起,清澈的玉盘被蒙上羞涩的棉纱,周围出现了一个内紫外红的彩色光环。远远望去使人如入梦幻,迷茫中,那光环飘飘忽忽,透露着一种神秘的意蕴,一切仿佛变的更加美好。
“果然是月华。”
朱明之惊喜万千,星空的圆月犹如一颗水晶球嵌在上面,映的大家伙的衣服上都是光灿五色,急忙说道:“要求什么事,快求呀!”
徐煜一把抓住她的手,一本正经的道:“太难的了,咱俩快拜拜月神。”
朱明之脸一红,一甩手气道:“又来欺负我,我不求什么,你自个拜去。”
“还是我来求吧。”春妍噗嗤一笑,然后正经颜色,盈盈对着夜空祝福道:“小女子拜求月宫仙子庇护咱们小姐和二少爷各如心愿。”
“好,好!”徐煜顿时心领神会的大笑起来,气得朱明之嗔道:“你这个丫头疯了吗?”
“嘻嘻。”
春妍笑着跑到一边。天上的月华渐渐的散了,化做满天的斑斓云彩,有像凤的,有像狮的,有像美人的,可谓是奇状百出。月亮明的像昨晚灯柱似的,又分外圆了些,飞也似的走向西去。
定睛细看,月亮其实没有移动,而是飘走的云彩,一片片的往东去了。三人就这么站着看着,谁也没说话,也似乎各有心事,不知过去了多久,天空露出碧蓝的天,一清如洗,没有一片云,连星星也没得一颗了。
忽然朱明之惊觉身上凉飕飕的,就要进屋添衣服去,徐煜抬手在她的肩上一抚,发觉早被露水给沾透了,关切的道:“好重的露水,快去换衣服。”
朱明之也赶紧抚他一抚,一样湿了,柔声道:“你也着了露水,仔细受了凉。我去给你拿件衣服。”
“我没事。”不想刚说完,徐煜打了个喷嚏。
正说着话呢,袅烟过来接徐煜,如此徐煜只好告辞而去,朱明之和春妍送他们远去,彼此对视一眼,回房歇息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