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快说。”
“好!”
王珣笑眯眯的喝了一杯酒,娓娓道来:“有一个妓女是个瞎子,有人去嫖她,她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却能分得出客人的身份等次来。
这一天接了三个客,老鸨随口问她道:‘女儿,你猜今日的客人乃何等样人?’
妓女说道:‘头一个是秀才,第二个是刑名师爷,第三个是近视眼的阿呆。’
老鸨惊讶的道:‘你怎么分得这么清楚呀?’
妓女笑了笑,解释道:‘头一个上了我身,斯斯文文把我的两条腿分开来,又合拢去,花样繁多慢条斯理不说,既玩我的正面,又戏我的后面。听他说什么此处放轻,此处着重,一深一浅的,可不是作八股的法子?所以我知道他是个秀才。’
‘第二个一上来,匆匆弄了一回,然后瞅着我仔细的看。他说我左太阳穴有一道疤,右-乳有指甲的伤痕,斜长一寸二分,屁股上有胎记,那里颜色黑黑,做了至少三年妓女诸如此类,闹的我真难为情。过了一会儿,又听他吩咐说你两足迸直,两手放开,平躺着让我干一回。娘!这不是办命案的刑名么?’
‘至于第三个说来真是稀奇,一上-床就趴到我的下面看,他那眉毛就跟刷子似的,擦的我很痒。我就觉得他看了又看,闻了又闻,好半天也不得要领,所以我知道他一准是个近视眼的呆子。’”
满屋子的人捂着肚子爆笑连连,两个小丫头也捂着嘴偷笑。那帐子也在微微抖动,隐隐约约传来轻轻的笑声,看来新娘子也在里面笑。
李元指着王珣笑骂道:“那。那个近视眼的阿呆倒像你,那个刑名就是姬老弟,那个秀才自然就是夏老大喽。”
徐注笑道:“我不信眉毛会擦的痒。”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李贤指着李元又笑道:“今晚叫新郎官试一回,不就知道了?”
“我有个近视眼的笑话。”徐注瞅着两个小舅子,“亲兄弟二人都是近视眼。然谁也不肯承认。哥哥常说兄弟的眼神不好使,兄弟也笑话哥哥眼力不佳。正好村子里的土地庙新挂了一块匾,兄弟俩要比比眼神,到底谁看的更清楚。
偏偏哥俩生的矮小,仰头看了半天谁也看不清。哥哥先叫弟弟蹲下去,他踩在肩上叫兄弟站起来。凑到匾前仔细的看,下来对弟弟说我送你上去看。
弟弟也照样的上去看了,问他哥哥:‘你看的是什么字?’
哥哥说道:‘我看着是块当铺的招牌,想必里面开了当。你看它分明写着土也当,是土也可以当的意思。咱们回去挑两担土来当几个钱花花?’
兄弟笑道:‘哥哥你看错了,我看是上他当三个字。你去挑了土来,人家不当,可不是上他当了么?’
哥哥听兄弟说的有道理,很佩服,遂一起回家了。一日哥俩又要比赛眼神,兄弟说道:‘哥,你别和我赌了。譬如你说我的相貌什么什么样,我说你的相貌什么什么样,我们自己也不知道。不足为信。但嫂子长什么样我看得很清楚,弟妹的容貌,自然哥哥也熟悉,现在我们就把各自老婆的容貌描述出来,不就能分得出谁的眼光好与不好了吗?’
哥哥认为兄弟的话又很有道理,点点头同意了。如此心中想着自己老婆的长相,模模糊糊貌似说不出来;弟弟也想了半天。一样说不出来个所以然,于是都跑了进去。
哥哥进了屋不见他老婆。找到了磨房里,见他媳妇正在那里簸面,面粉飞了一头一脸的雪白。哥哥凑近媳妇的脸上,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转身走出来坐着,等兄弟过来说给他听。
弟弟也跑到房中,见关了门,一把推开。原来他媳妇正脱了裤子要下盆子洗澡,见丈夫进来,不好意思,要拿个东西遮遮下身。奈何只有个白绳子在手边,拿过来挡住了那地方。弟弟见妻子丝丝缕缕的,十分诧异,俯下身去仔细看了半响,跑了出来。
出来见哥哥坐在那里苦笑,他问道:‘什么好笑?’
哥哥说道:‘兄弟啊!我笑我的眼神真不如你,我娶亲五年了,今日才看清楚,那晓得你嫂子敢情是个天老儿,一头的白发。’
他兄弟也叹了口气,苦笑道:“哥,嫂子的白发何足为奇?我方才才看清你弟妹的阴-毛都是白的呢。’”
众人顿时放声大笑,忽然帐子里的新娘子破口大骂:“哪个混账东西胡说八道!你妈才是天老呢,你祖奶奶才是天老呢!”
话音未落,飞出一个东西来,咣当砸碎了两只菜碗,吓得大家伙彼此面面相觑。
两个小舅子见姐姐火了,也跳起来大骂,闹的一群男人十分无趣,赶紧起身走了出来,各回各的家。
刚才徐注的这个笑话,是有心打趣李元的近视眼,不想得罪了新娘。原来无意中歪打正着了,新娘子恰巧是位天老儿。
所谓天老大概就是白化病一种,自小一头的白发,连眉毛体毛都是白的。北方叫做天老,南边谓之白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