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式许二面带冷笑,因为大哥而没有反驳,气呼呼的坐下了。
姐姐许氏说道:“打架固然不好,讲理也没用。这么丢人的事儿,难道好去刑部验伤么?敢欺负我小弟,让我想个法子出来,叫他也吃个闷亏。”
从小到大,家里最有主意的都是排行第三的许氏,三兄弟素来对她服气。老二皱眉说道:“人家有钱有势,怎么叫他吃闷亏?”
许氏笑道:“别急,容我慢慢的想。”
许三姐今年才二十一岁,长得十分标致。性情也百伶百俐,能说会道。可惜家里穷没赶上好时候,不然去读几年书,经商做事一定是个有作为的。
想了一会儿,许氏说道:“我有主意了。就是没有合适的人选。”
老二马上说道:“能给兄弟报仇,风里来火里去,我都愿意。”
“不行。这件事用你不着。”许氏缓缓摇头,“并且还不能告诉你,你知道了,非得说出去不可。”
“这是什么话?”把式许二怒了。“难道我是嘴碎的人吗?”
“你先别急,这件事听我的。”许氏浑不在意,气得老二吹胡子瞪眼睛,偏偏拿妹子没辙。
到底许氏把自己的计策讲了一遍,老二听完后没了脾气。笑着说道:“真有你的,我服了。”
许老实和许小三则面面相觑,老大挠挠头说道:“你嫂子也不中用呀,勾引不动人不说,又回娘家了。要不请个行院的奶奶来?不然请老葛家的姑娘?那闺女成天招蜂引蝶的。”
“不好。”许氏说道:“这些门户中人,与咱们非亲非故,怎么肯来?再说潘老三谁不认识?”
把式许二忽然笑道:“三妹,咱们一个妈生的亲哥儿姐妹。既然为了小弟报仇,自是人人没有二话,何妨就将你做个幌子。只要我们留点神,不会教你真受了委屈。如果能讹到银子,咱们自家人均分,不比便宜了外人好?”
许氏对他啐了一口,骂道:“放你娘的狗屁,你为何不把二嫂子叫来做幌子?”
“那不是还没有娶回来吗?”把式许二嘻嘻一笑:“若已经娶到家。我一定会用她,还来求你?”
最终弟弟妹妹都看向了大哥。而许老实其实并不老实,以前为了养大弟弟妹妹。偷鸡摸狗什么事没干过?无非年纪大了,开始安分守己了而已。
弟弟的仇是一定要报的,又能顺便讹诈一笔钱,许老实点头道:“老二说得在理,除了妹子,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好此事。但是事成之后,小弟的饭碗砸定了,就是妹夫的锅也砸定了。”
“那倒无妨。”许氏一脸的满不在乎,“一个月三吊的工钱,去哪找不到事做?正好我打算做买卖,苦于没有本钱,等事成叫小三来帮我好了。既然这件事商议定了,那就趁早做,二哥你去把你妹夫喊来,总得他同意了才行。”
把式许二当即跑了出去,中午把周二找了回来,听了妻子的计策后,周二说道:“没说的,他潘老三欺人太甚,竟然敢动我的小舅子,老子恨不得一刀宰了他。”
莫愁湖岸边一间新开的酒楼,二楼有很宽敞的露台,整体威尼斯风格,墙壁的雕饰非常精美,白色的罗马柱子,铁制栏杆,正对着一个大理石喷泉,吸引来许多的红男绿女。
露台上有十几张四方桌椅,坐满了时髦的年轻男女,大抵保守之人也早已见怪不怪了,指着这边叹息一声世风日下。
整个明朝都处于新旧思维交替的剧烈冲突中,金陵的复杂风气天下第一,有思想相对开明之人,也有极端保守之人,有开放的男女学校,也有传统的国子监和私塾,有外国人士,也有来自内陆的封建士绅,新与旧充斥于每个角落。
因大明军队战无不胜的辉煌战绩,君临四海的无敌舰队,某人的默默推动,在贤明的仁宗皇帝治理下,此刻的明朝犹如盛唐一样,胸怀内外,包容一切。
总的来说一扫洪武时期的严苛,整个社会恢复了前朝乃至宋朝时期的开放风气,这样的转变即使徐灏也为之始料不及,反正一切都自然而然的发生了,也是皇帝乃至重臣都不强势的原因。
历史上的宣德朝,景德镇的青花瓷器闻名于世,烧制技术达到了史上最巅峰,由此证明这个时代的文化何等灿烂以及对外联系何等紧密,烧制所需的苏麻离青都是进口来的。
史学家说过这一段时期已经出现了手工业经济的发展和资本主义的萌芽,当然朱瞻基取消了官方下西洋活动,本人尊崇儒家,故对于商贾非常反感,这是为何资本主义萌芽被遏制的重要原因。
朝廷提前放弃了安南土地,改为间接控制,北方的威胁日以减轻,重商主义带来了丰厚的国库收入,徐灏的想法也直接间接影响了满朝文武。
没有经历永乐朝时期内外压抑和紧张的政治空气,锦衣卫遭到压制,没有出现东厂西厂,相对宽松的社会环境进一步开放,所以仁宗朝以来,君臣关系是最为融洽,政治相对清明,社会十分和谐,经济稳步发展,边防非常稳固的一段时期,远远超过了历史上被津津乐道的“仁宣之治”。
朱瞻基被百姓戏称为“蟋蟀天子”,历史上著名的天平天子,有名的守成之君,既然父亲留给他这么好的江山社稷,哪怕按照历史上宣德皇帝的性格,他也不会去改变什么。
徐灏只是一个平凡之人,因穿越的优势,走过了一段不平凡的人生。他很想亲手彻底改变历史,却往往畏手畏脚,其实他真正低估了自己的作用,也低估了古代中国为何屡屡站在世界之巅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