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的对话中,哈善察觉这里面有隐情,不是地方所奏报的那样,所以活捉大格尔更有必要了。
一夹马腹,他自己也跟着加入了混战。
骑马打仗与步兵交战不同,除非是双方都想决死一战,不然人数处于劣势的一方没可能傻乎乎的停止不动,而是策马奔驰,凭借高超的骑术和刀法来回冲杀敌人,而人数多的一方也会采取跟随包抄的方式,一点点的消耗敌人,反复多个人围攻一个人,大家伙在空地上兜圈子。
混战中弓箭也没什么大用处,打着打着,忽然两匹快马冲了过来,马上骑士叫道:“哈将军,大队叛军正在围攻喀什城,大帅命你火速撤兵驰援。”
正遥遥撵着大格尔的哈善吃了一惊,此刻的喀什近乎一座空城,明军主力云集北方塔城准备与频频挑衅的瓦剌人正面作战,这也是为何放任大格尔的缘故,徐忠早已率部返回伊犁城坐镇指挥去了。
各路人马都被调遣在各地埋伏,副将陈冲没权利干涉大将军的命令,他本部最精锐的一千火枪兵也被抽调走了。
“糟了!”哈善明白过来,大格尔分明是用了汉人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策,表面上来归降,实则暗中打探兵力调动,这么久了,只要从运送粮草补给的车队即能发现埋伏的人马。
大格尔调遣大部绕过各个埋伏直扑喀什,而喀什城位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被叛匪攻破,后果是不敢想象的。
故此哈善当机立断下令退兵救援喀什,另一支人马继续追杀大格尔,只剩下一百来人的叛匪对此无能为力。
哈善带着弟兄们心急火燎的连续跑了八十里。
城外数千人正在激烈混战。尸体和马尸漫山遍野,各个方向的伏兵纷纷赶到。
激战中的叛匪见各路援军到了,夺取喀什的希望成了泡影,便立刻退兵逃走。人困马乏的哈善唯恐追击的路上遭遇埋伏,不敢下令追赶,只让手下大声呐喊,任其远遁。
一场混战结束,接下来要清理战场,各族官军的伤亡远大于叛匪。为了防止叛匪再来偷袭。哈善带着手下就地防御。
城头上,刘善叹道:“这都是忠诚之士,眼睁睁看着他们为国尽忠,于心不忍啊!”
陈冲冷冷的道:“我承认他们都是好汉。但当年汉唐时,他们的祖辈何尝不忠心耿耿?后来怎样刘大人比我这粗汉更清楚,在这里没有妇人之仁,不叫他们和大格尔等同族染上血仇。时不时的减少下人口,终究是我们的心腹之患。”
“但终究有违仁义之道,万一哪天被他们得知?又该如何?”刘善沉声问道。
“无他。”陈冲轻轻说道:“分化拉拢。这里千百年来各族混居。即使蒙古人回人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有宗教上的冲突,有部族间的世仇。艾赛提的塔吉克族,人口稀少勇猛善战,屡屡被各大族联手杀戮,所以对我大明最是忠心不二。总而言之,在这远离中原的地方,我们最信赖的莫过于我们自己的族人,其余皆不可信。”
“唉!”刘善叹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为何大家就不能和睦相处呢?杀来杀去何时是个尽头。以前西域三十六国,如今还剩下了什么?只剩下了被沙子风化掩埋的残垣断壁而已。”
陈冲也叹道:“昔日的安北都护府,安西都护府乃至安东都护府又在哪里呢?”
千里之外的繁华京城。
凡是承平年代,历朝历代无不对战火连天的塞外感到头疼,动辄十万人以上的规模,所消耗的各种物资因路途的遥远倍加触目惊心,大有不可承受之重。
徐灏对此却不放在心上,首先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二来军队的人数只有五万,其余各族仆从军的人吃马喂不归朝廷管。
谁愿意打仗,但不打不行啊!历史上的明朝来自北方的压力那么大,依然免不了在短时间的和平年代,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军队的战斗力直线下降。
当然徐灏的做法不会改变全军,他完全是出于战略上的考虑,只要有能力,始终不断的缓缓向外扩张,始终保持战略上的主动,尽可能的压迫异族的生存空间,或许能和历史上宣德朝往后退缩的结局不一样。
大势是此消彼长的格局,趁着现在的军队还能打,不奢求毕其功于一役,保证最低限度的主动进攻足矣。
历史已经不一样了,比如徐灏现在手上拿着的书信,短短三十年,辽东的人口已经增长到了近五百万。
“远远不够。”徐灏在信上提醒巧巧不要骄傲自满,要知道满清开放入关之后,数十年关外的人口就达到了惊人的二千万左右。
现在的人口自然无法与清朝相比,不过随着开采石油,研究出化肥之后,玉米等粮食作物的日益普及,生产力的继续提高,徐灏不信人口不会发生爆炸式的增长。
只要有狮子带领,人多就是力量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