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一个男孩儿,皮糙肉厚,再加上他年纪小,并没有大人心里的那么多计较,娘让他磕头,他就噗通一声跪了,咚咚咚给东方凛磕了三个响头。
秋瑶一旁见着心里很是不自在,她不想看到自己的家人这般做小伏低,可是这个时代的规矩就是这样,种地的老百姓除了靠天吃饭以外,其余靠着的就是头顶上的这些个大人物。
头顶上的人是青天父母官,是勤勉仁心的帝王,老百姓的日子就能过得舒坦,就能安居乐业。若遇上了黑心的狗官,昏聩的帝王,就算是年程风调雨顺,老百姓也不可能有好日子过。
所以这个时代的老百姓,对待头顶上的这些大人物,就像是对待能让他们吃饱饭的风和雨一样的敬畏。
冬青磕完了头之后,夏瑶作势也要跪下磕头。
秋瑶一个不忍,拉住她二姐:“做什么呢!对他这么客气作甚?他是我的一个朋友而已,又不是天王老子。”
东方凛也笑着道:“是的,不必见外。”
杨氏才不敢真的跟他不见外,无比客气讨好的说:“凛公子,真不不知道三丫头会麻烦你,我们随便找家客栈讲究一晚就好。”
东方凛一副温厚和气的模样:“无妨,这驿馆空着也是空着。”
一边说,一边从腰上解下一枚精致的羊脂白玉挂件,递到了冬青的面前,算是对他刚刚那三个响头的回礼。
冬青也不客气,伸手就将那羊脂玉挂件接了,道谢说:“多谢凛公子。”
杨氏恼了,一巴掌拍在冬青的脊梁上:“你个猴崽子,凛公子东西你也敢要!”
秋瑶实在不想看到自己的家人在东方凛面前这般拘谨,便对东方凛说:“我记得你不是还有件要事没办,看这时辰已经不早,你快些走吧,千万别耽误了你的大事。”
东方凛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有意撵人,顺势就借口有要事要办,向杨氏几个道了别。
他离开之后,杨氏娘几个才松快下来。
秋瑶带着他们去看了卧房,卧房里面窗明几净,床榻宽大,上面铺着崭新的床单和被褥。
杨氏一脸的惊叹,她这辈子都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房间!瞧瞧着白花花的墙壁,都是用什么刷出来的?瞧瞧着门窗,这屋顶,干干净净,一点灰渣子都没有。瞧瞧这床,这褥子……
杨氏看着这床榻突然就想起来什么,叫了夏瑶过来:“我们今天在老木匠那里挑的就是这样的床吧?”
夏瑶点头:“是啊娘,打一张床下来连木料带手工,要三百个钱呢!”
杨氏心里一阵惬意:“到时候咱们也缝上几床上好的被褥,保准让你风光又舒服的做新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