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凛没搭理他，只照顾着秋瑶在马车车厢里的那张靠着车厢内壁的小榻上坐好，很是温柔体贴的说：“困了就睡吧。晚上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投宿的地方。”

秋瑶抱着毯子斜倚在下榻上，心里别提多踏实，就算晚上找不到投宿的地方，宿在马车里面也不错，好歹有舒适的小榻，有车厢挡风遮雨。

宋矶在车厢前面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和东方凛聊着天，聊着哥几个是怎么教训史俊懿的，有聊着东方凛失踪之后，文士之间，军营之中，先后出现的一些闹剧。

东方凛也不接话，只闭着眼睛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神。

宋矶一个人说了好些话，没等到东方凛的一句回应，有些不耐烦了，拿鞭子敲着车厢壁叫道：“喂！我说你，不能有了女人就把兄弟忘了！”

这一句话倒还好，待他下一句话说出来，秋瑶顿时恼了。

只听得宋矶紧接着又发了句牢骚：“凛哥，我实在想不透你，这小娘们有什么好呢，土老帽一个，身上又没几两肉，不懂规矩不识大体……依我说，你不如……”

东方凛忙拦住宋矶：“好了，阿矶，少说几句！”

宋矶不服气，想要分辩几句。

东方凛显出几分薄怒来，呵斥宋矶：“大煜已经发兵，不日大军就要压境，你不思军务就算了，还有心思对一个女子评头论足？”

宋矶不服：“凛哥，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就看上了这个丫头？”

东方凛再次呵斥宋矶：“大战在即，你手里的几个驻地的士兵都训练的怎么样了？粮草可备好了？兵器备好了？军饷筹足了？”

这下子把宋矶给问住了。他有些难为情的答：“凛哥，你知道我的能耐，粮草啊，军饷啊，那么一大批呢，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愁，哪一样不得精心算计，费心思的事情还是你在行，我么，也就只能练练兵……”

东方凛镇住了宋矶，让他不好意思再胡言乱语了，这才拍了拍秋瑶的手背，让她不要和宋矶一般见识。

秋瑶从东方凛刚刚诘问宋矶的话里多少明白了一条信息，那就是大煜皇帝已经发了兵，不顾年关在即，也不顾冬天里天寒地冻的，毅然发了兵。如此可见大煜皇帝的决心有多坚定，不灭了东方凛，年都不要过了！

大煜朝那边都已经带着充足的物资准备，带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居心，挥军而下了。而东方凛这边却才刚从深山里面走出来，还坐在马车里面晃悠，手底下的第一武将宋矶还是个这么吊儿郎当有嘴无脑的毛头小子。

就算东方凛没有陷入深山，就算第一武将靠谱一点，面对大煜朝的浩荡大军，胜算也是很渺茫的。

要知道大煜王朝统治这天下已经几百年，几百年光阴里不知道锤炼出来多少好武将，好士兵，再加上大煜朝幅员辽阔，地大物博，军粮军饷也好，武器装备也罢，都非常充足。

而东方凛占着的地方只有西南这一小块，并且手里的兵士都是最近半年才搜罗来的，不论是军事素质还是手里的武器装备都远不及大煜军队。

再加上西南的农业也好，商业也罢，都还处于初步发展的阶段，和富庶肥沃的中原地区，千年积累下来的文化和商业环境都不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