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秋瑶又说:“要不这样,镇子上的宅子你们什么时候想搬就搬进去,想住多久都可以,这一百两现银你拿着,在村里头找一处可心的地皮,盖一座新房子起来,到时候青砖大瓦房住着,岂不比住这个茅屋舒坦?”
崔氏愣愣的看着那一百两的大银锭子和那张盖着红艳艳官府印鉴的房契,一句话都没有说。
牛老栓怕她再闹,忙从中规劝:“不论是银子还是房契,你收下一样吧,这是侄女儿的心意。咱们家这房子又破又旧的,你不是也一直念叨着盖一座新的起来?”
牛老栓说:“当初老于进山打猎,遇了难,临死的时候放心不下一屋子的孩子,我当时跟他保证过的,我们家会好好的照顾他们家的,你们都忘记了吗,当初就是因为这事我才找人在我们家的隔壁重新给他们搭了个茅屋,两家人中间只隔了道木栅,除了那道木栅,两家人其实就是一家人啊……”
崔氏闻言,低了头来,再次抹泪。大约是想起来曾经那无数个日夜里,和杨氏称姐道妹的情景来。
原本是想着两家结个亲,以两家的亲近关系,以后只会处的更好。却没想到杨氏一家孩子们出息了,日子越过越风光,自己家竟是拍马都赶不上了。
然后崔氏渐渐的就开始嫉妒,眼红,不平衡,怨天尤人……这所有的情绪终于借着儿女婚事的婚期爆发出来,一句比一句的尖酸的和杨氏大吵了一场。
现在秋瑶又是送银子,又是送房契的,崔氏感觉很是惭愧。若非自己气不过和杨氏吵了一架,日后自己家靠着杨氏家的帮衬和带动,还愁赚不到银子?
婚期上面等两年就等两年了,这样子一闹僵,惹得儿子不高兴不说,若是让旁的人家以为自己是个刻薄婆婆,以后谁还敢嫁进自家来?
崔氏越想越觉得惭愧,越想越后悔,人呐,为什么总要等到走到绝路了才能想得开?
秋瑶这边听着牛老栓的话,倒是不知道两家人之间曾经还有着这样的过往。难怪了自家和老牛家的房舍挨得这样近,原来竟是为了方便他们家照顾自己家孤儿寡母的。
可见当初两家人之间的关系是多么的亲厚融洽,好的跟一家人似得。
世情冷漠,能倾心帮助自己家的人,真的很珍贵和难得。秋瑶想着当初牛老栓跟自己的亡父一早保证会照顾好自己家的所有人,然后还请人在牛家的旁边重新搭了茅屋……越想越是感动,彼时那么好的情分,不该走到现在的山穷水尽啊!
于是秋瑶对崔氏说:“牛婶,这银子和房契你都收下吧。前两天是我娘态度不好,不该跟您吵,你知道她的性格的,你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其实你们家去镇上住着也好,过几天我家搬去了镇上之后就要开个小铺面起来,到时候铺面需要人手,旁的人我信不过,让花姑进铺子去帮个忙多好,到时候铺子的盈利我们两家五五分,你看怎样?”
崔氏没料到秋瑶今年年底还要在镇上开铺子。
五五分吗?崔氏不觉想起来秋瑶镇子上开的那座酒楼,生意多红火啊!想来这新开的铺子的生意也不会差。真要是能两家合伙,五五分红利,那可不是很快就能大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