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一来一去,一会儿说个这,一会儿说个那,还让不让我专心写字了!真是烦人!不写了!我睡觉去!”
杨氏将他扯了回来:“字没写完,看明天师傅不打你手心!里屋不是还有一盏油灯?你去点了,桌子你也搬去里屋,到里屋写去。”
冬青照着办了,去里屋点了灯,然后又将桌子搬了过去。
冬青离开堂屋之后,堂屋里面就只剩杨氏和秋瑶。
只剩下母女两个了,一些话杨氏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低声和秋瑶商量说:“你二姐来新盖起来的酒坊里面学酿酒。那到时候她婆家通过她,也想插手咱们家酒坊的生意怎么办?”
秋瑶道:“那也不能因为防着二姐的婆家就不让二姐学酿酒啊。咱们家自己开着酒坊呢,总不能赶了二姐去别处酿酒?再说了,二姐是你的女儿,不管她出嫁还是没出嫁,她都是咱们家的一员,咱们花那么多钱费那么大力盖那么几间作坊又是为了什么呢?不就是为了自己家的人日子能好过一些?”
杨氏皱了眉头:“你说的也对。可是我就是见不得牛大壮的娘什么便宜都想占,什么好东西都想往她自己家里捞。”
秋瑶忍不住笑了:“娘啊,你也不想想看,牛叔牛婶这辈子一共几个儿子?他们这辈子就只牛大壮这一个儿子。他们现在捞得再厉害,以后他两个百年之后,家里头所有的东西不都还要交到牛大壮的手里?那些东西到头来都还是二姐在管着,兜了一大圈,还不是在你闺女手里?”
杨氏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理。可是又觉得不妥:“那他们家不是还有个闺女?到时候闺女出嫁不得准备嫁妆?他们从咱们家捞了好东西,回头给了他闺女,你二姐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秋瑶笑了笑:“娘啊,你咋尽算这些小钱。牛小花出嫁,嫁妆里面,一多半的,还是牛叔牛婶辛苦干活挣下的。就算牛家想通过二姐从咱们家酒坊里面捞好处,可是又能捞多少呢?”
“就比方说咱们家酒坊一个月赚一千两银子,被他们捞去一百两,又能如何?大家是亲戚,好处被亲戚捞了总比被贼人给偷了的强。”
杨氏叹息:“就怕你二姐的婆婆是个不知足了,捞了一百两还想捞二百两,捞了二百两还想捞五百两。”
秋瑶答:“他们要真是这么不知足,一心想要从我们家打捞特捞,那就跟强盗没有两样,那二姐在他们家呆着也没有意思,不如早早的请了保人来,让二姐和牛大壮和离的好。”
此言一出,杨氏哑然。
她怎么会让自家闺女和离呢?这和离的女子这辈子就别想抬起头来的。受人指指点点不说,再嫁也不可能嫁的多好,要么一辈子住在娘家出不得门,要么就去庙里面剪了头发青灯古佛的了此一生。好不凄惨。
那牛大壮虽然因为婚前的那点事不受杨氏喜欢,可是客观上讲,牛大壮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对夏瑶好,每次夏瑶和婆家闹矛盾,他也都能护着夏瑶。真要是和离了,只怕还真找不到牛大壮这样的。
杨氏一点都不想夏瑶和离。
也就是说,老牛家在一些事情上面,只要不做的太过分,那就能忍就忍。闹得狠了,受苦只能是她女儿。
杨氏慢慢的会过秋瑶的意思,忍不住叹了口气,说:“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先让你二姐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在学酿酒,至于酒坊那边的生意老牛家插手还是不插手,到了那时候再说吧。”
秋瑶见娘的心里想开了,便不再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