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英娘开口了:“杨婶儿,你对我的关照,我感激不尽,就是我爹新丧,我还在孝期,不好认干亲的。”
秋瑶松了一口气,感觉这英娘太机灵了,一个还在孝期,就把亲事也好干亲也罢,都给委婉的推诿了。
杨氏叹息一声,劝了英娘两句,然后再不提认干女儿的事,大家一起拿起筷子,开始享用这么一大桌的年夜饭了。
一顿年夜饭吃完,碗筷盘碟略略收拾了一下之后,这便开始守夜,辞旧迎新了。
人多,守夜就热闹。
生一个炭火盆,几个人围着炭盆一起说笑侃天。女人们坐在炭盆旁做针线,冬青坐在炭盆旁看书。
夏瑶年后再过一个多月就要生了。现在正紧锣密鼓的忙着给小孩儿做衣裳,贴身的里衣,敷着棉花的小棉袄,还有小棉裤,虎头鞋……
夏瑶身子重,每天做活的时间不多,所以杨氏就揽过了大半的活儿来。今天英娘来来。
英娘是个干活利索的,从杨氏的手里抢了不少的活儿来干。手脚利落,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件小衣衫就缝好了。
秋瑶忍不住赞叹:“英娘,你这针线做得可真是好啊,这么快就把一件小衣衫给缝好了!要是我娘,差不多要缝半天呢!”
英娘笑着说:“这衣衫这么小,比巴掌也就大那么一点,很简单的。杨婶儿是早年患过眼疾,眼睛不大好,所以才慢了一些。”
秋瑶暗道,这个李英娘着实不简单,只是今天下午帮娘做了一会儿饭,这就连娘早年患过眼疾都知道了!并且这针线活儿做得,实在是没挑,又快又好。这样的麻利劲儿,在布坊里面肯定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难怪了何氏这么欣赏她。
秋瑶记得李英娘之前说起过,她会针线,会下地干活,还会酿酒。
当时秋瑶没怎么在意,觉得这些本事不过都是庄户家常见的,现在见了李英娘针线活儿的技术和质量,突然就有些好奇了,她酿的酒应该不会差吧?
火盆旁,杨氏,夏瑶,李英娘还在就着针线上的事情聊着天。冬青拿着本书,一边看着书,一边拿铁钳拨弄着炭盆里面的炭火。炭火盆的边上埋了几只番薯,每隔一段时间冬青就会用铁钳去试试那番薯的硬度,看看那番薯烤好了没有。
他可以一边看书一边逗蚂蚁,这会儿一边看书一边烤番薯,秋瑶丝毫不觉得奇怪了。
这会儿秋瑶蹲在炭盆的旁边,一边烤着火,一边想着酒坊的生意该怎么给做起来。
年后二姐就快要生了,不用秋瑶找她解释不让她去酒坊的原因,她自己都没空去想进酒坊的事。孕后期的最后一两个月最是辛苦,一遭分娩又是去掉小半条命,然后坐月子,带小孩,没有一年的时间是脱不开身的。
现在秋瑶就是在计划着,给酒坊找一个靠谱的酒娘,会一手酿酒的绝活儿,能在酒坊里面做技术顾问,先将主营产品的质量和数量稳定下来,然后再找一个管事的,来进行管理和协调。
显然李英娘就是做酒娘的不二人选,而现在缺的是一个管事。
假如李英娘既能做酒娘,还能做管事,那秋瑶就不那么愁了。可是李英娘今年才十七八岁,根本没有那么多的资历和阅历来做管事,若是遇到那些年纪比她大的女工,她就管束不来了。
所以李英娘只能先做酒娘,至于管事,秋瑶准备另找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