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为离开家乡让人变得脆弱,还是因为这蚀骨的思念掏空了心里的底气,此时此刻秋瑶突然就无比的难过起来,眼眶阵阵的发酸,这酸涩的味道从眼睛一直蔓延到心里,进而侵蚀到四肢百骸。
她以为她在最初的那段失魂落魄之后已经从失恋的失意中走出来了。在家的时候,她可以有条不紊的处理着生意上的事,出门之后,也能鼓足勇气跟宋矶虚与委蛇。
她以为自己早已经从那阴影里面走出来,可以坦然的面对漫长余生了。
而此时此刻才发现,不管她之前表现的多么平静淡定,其实都是没心没肺的自我麻醉。她以为她在心路历程上已经走了很远,到头来才发现自己就像是那狂妄自大的孙猴子,不管怎么自我感觉良好,到头来一看,仍是没能逃出如来佛的手心。
她仍然那样的念着他,牵挂着他,恋着他,爱着他……
不知道他现在正忙着什么?天都已经黑了,他的晚饭可曾吃了?他的案头还有没有小山高的政务等着他处理?
他……到底有没有接到宋矶禀告的关于她的消息?
知道她和白云锦好了的时候,他有没有心痛?
她不知道他的心有没有痛,反正此时此刻她的心已经酸痛难当……
如此这般的酸楚中,不知道捱了多久,忽然听到马车外壁被人叩叩敲了两下。
紧接着传来白云锦的声音:“拿些干粮出来,我开始生火了。”
秋瑶从酸楚的情绪中回过神来,讷讷的应了一声:“哦,好。”
然后她抹黑找到包袱,从里面拿出两个包子和两个馒头来。
白云锦没有打猎的习惯,他捡了柴,生了火之后,将包子馒头放火上烤一烤,既加热了,还烤的香香脆脆的,很有嚼劲。
白云锦的动作很快,秋瑶抱着包子和馒头从马车车厢里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将火堆生了起来。
之前的几天,因为害怕宋矶找过来,一直担着心。这两天见宋矶彻底没了动静,她才放心了。
这会儿她在火堆旁坐了下来,看着白云锦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来,将一根树枝的一端削得尖尖细细,然后串了包子馒头放在火焰上烤着。
将包子馒头的外皮烤成喷香的金黄色,从火焰上拿开,略略冷却一下,这就可以吃了。
秋瑶从白云锦的手里结果烤好了的包子,认真的吃了起来。
吃完了干粮,喝点水,肚子就饱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黄昏时分的那酸楚的情绪在作怪,秋瑶感觉自己今晚八成要失眠。与其在凉飕飕的马车车厢里蜷缩着睡觉,不如在火堆旁多坐一会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