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尚叹息一声,回答说:“我也是今年皇上与大煜打仗的时候才彻底弄明白当年的事。当年害我被流放的,也不全是魏鸿。魏鸿虽然嫉妒我,可我当时是状元,没有皇帝点头,旁的人根本都动不了我。”
“今年皇上和大煜打仗,大煜皇帝的身边那个会巫术的军师,是他当时在大煜皇帝身边进了谗言,说我虽有状元之才,却并不能为他所用,说我是旁人的贤臣,并非大煜的贤臣……如此,大煜皇帝认定了我日后会有不臣之心,才给我定罪,将我流放……”
秋瑶应道:“原来一切都是那个会巫术的军师在背后作怪,可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军师在断肠崖一战中已经死在乱箭之下。”
秦尚不无沮丧的道:“是啊,那个军师已经死了。我刚弄清楚我的仇人是谁,那个仇人就已经死了。”
一不小心就提到了秦尚的伤心事,秋瑶跟着有些沮丧,安慰他:“别难过,知道仇人是谁,然后那个仇人死了,这是老天不欲你手上沾染血腥,替你报了仇。你该感觉开心才是。”
秦尚道:“我的手上,不可能不沾染血腥,这一次我准备拿魏鸿开刀,便是准备用魏鸿的血以儆效尤,让旁人知道我的手段。”
秋瑶忙说:“当年害你的虽然是那个会巫术的军师,可是魏鸿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敢说他背地里没有做事害你?”
秦尚叹息:“是啊,放眼当时整个朝廷,没有一个是好想与的。先是萧鼎身边大太监赵福,然后是与我同科的魏鸿,最后是那个会巫术的军师。所有的人,都容不下当时的我,可是当时的我学的一肚子的墨水,刚刚中了状元,一心只想施展抱负,并不知自己的出现会打破掉很多人心里的平衡……”
秋瑶应道:“大煜皇帝昏庸,手底下多是玩弄心术的佞臣,不思为朝廷做事,平日里尽挖空心思的排挤别个。现在你在大弈做事,情况应该会好很多。”
秦尚苦笑一声,摇头:“不,不管在哪里,都是如此。庙堂之上,往上攀一步,就是更多的荣华富贵,往下降一步,就是各种落井下石,甚至性命难保,大家为了往上攀爬不惜展开各种的勾心斗角,相互倾轧,流血送命是常有的事。”
秋瑶的心里有些发憷:“大弈的朝廷也是如此吗?”
秦尚坚定的点头:“也是如此。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纷争,有纷争的地方就注定有人流血牺牲,只是昌隆帝比大煜皇帝要明察秋毫,能及时的杜绝不必要的争斗和牺牲而已。”
秋瑶知道,秦尚是那她当自己人来看,说的都是无比实在的掏心窝的话。她自己也能想到,权利的角逐,从来都不是一件轻松简单的事,胜者荣华富贵,败者荒野埋骨……
她就是心里有些发酸,她终于还是被卷进了这样的名利场中来,终于还是要加入到这荣华富贵为表象的厮杀中来。
庙堂如此,日后的后宫难道不是如此?庙堂中的官员,升也好贬也罢,守住本分,安住一个位置,自保终老是没问题的,可后宫不同,后宫之中若是不能胜出,很可能连一集电视剧的时间都活不过,要么被其他的宫妃害死,要么被眼高于顶巴结权贵的奴才给害死……
唉……秋瑶心中郁郁,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来。
秦尚看着她:“你可是害怕了?”
秋瑶摇头:“不怕。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害怕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