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笑唱曲儿声瞬时停止,便听那男子慢悠悠道:“不好意思呵,你吓到我了。”
本就是薄纱微拢的身子,随着这一声“噗通”美色顿开,胸前敞开的衣襟里露出白花花的一片,春光乍泄,如满树含苞的梨花骨朵儿,逶迤旖旎,春色满帘,男子有些尴尬的扭头,好看的娃娃脸染上了一层薄怒与懊恼,不耐的目光向一旁狐裘上懒洋洋躺着的人看去,
嫌弃道:“无忧公子,你还歹也算得是名门贵胄了,整日里宿在这烟花巷柳之地,也不怕有辱斯文,落人话柄。”
亦无忧轻笑一声,薄唇微勾,斜起的弧度在这轻纱软帐下,更添魅惑,看的身侧跪伏着的舞姬直接酥了半边身子,直了一双秋波盈盈的眸。
有些人生来便是风情万种的,如——亦无忧,一颦一笑,一挪一动间皆是四月芳菲桃红,醉了世间的山清水秀,抛却了峥嵘岁月,即使去了那身红袍,依然媚骨天成。
“妖孽!”玄钰低咒一声,索性不去看亦无忧那骚包样,直接出了雕刻精致华贵的画舫。
大大小小的画舫,或雅或奢,三三两两的摇曳在淮河水面,个个画舫高挂着的灯笼照射着这片水面更显灯火璀璨。
玄钰一眼望去,那些个纱帐朦胧的倩影,娇娇媚媚,浅吟低唱……
耳边悄然升腾起的粉红直接变成了酡红,玄钰直骂自己是个没出息的,发了疯才会为了彩锦接这个任务,跟着亦无忧来这淮河。
虽说早已听闻过御春楼的花娘们会时常和恩客来这淮河赏景,可哪里知道会是这么一副样子,活了差不多二十年没踏足过的地方,好不容易来一次,居然赶上了个盛况,就今晚这阵势,估摸大半个御春楼的舞女歌姬都齐齐出动了吧。
“你这副脸色还真和你主子一样不讨喜!不知道的还以为小爷和你有多大仇呢。”
玄钰扭头瞥一眼。便见亦无忧一身黑褐色宽袖云纹袍,腰间缀着的铜金色千翎叶一步一摇,风情无边,发丝微拢,妖娆惑人,衣襟半敞露出大半个健壮的胸腔,右手执一杯金樽清酒,左手捏着一柄乌木折扇,施施然,慢悠悠地跟了出来。
玄钰眉头微蹙,同是彩锦墨袍,主子慵懒尊贵,高不可攀,亦无忧则是更为妖娆魅惑,如同毒药,不敢轻易碰触。
亦无忧上扬的桃花眼自玄钰耳边飘过,刚刚入喉的清酒一呛,不由大笑起来:“你居然脸红了?哈哈哈!你当初搜小爷身的时候可是自然的很。这会儿害羞个什么劲儿。”
玄钰忙道:“我那是方才喝了酒!”
“酒?酒小爷喝的可不比你少,怎也不见脸红的。”
玄钰。。。
就知道亦无忧这小心眼的肯定是记念着上次自己搜他身,点他穴的事儿,这才故意掐准日子跑来这淮河。还真是……睚眦必报。
半刻,玄钰转了话题道:“什么时候走?”
“走?走哪儿去?你主子都不许小爷穿衣服了,小爷再去晃悠两圈,以你主子丧心病狂的程度,指不定给小爷把一日三餐都戒了呢,小爷又不傻,放着这么多美娇娘不要,跑去受那气!”亦无忧叫嚣这骂骂咧咧,
墨袍衣角掠过,噗通一声落水声响起,模糊下似是激起了几点水滴,玄钰定眼看去,原是亦无忧方才还拿在手里的金樽酒杯,
“主子不叫你穿衣服,你身上披的这是什么?”玄钰目不转睛的盯着亦无忧美色外露的彩锦墨袍,问的破为咬牙切齿。
“这料子哪有小爷的蚕丝云锦来的舒服,还有这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