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忙着绣嫁一事,辛苦你了!”
妘姑娘忍住内心呼啸澎湃的滔天怒意,几度呼吸才压下去和眼前这面白心黑的同归于尽的冲动,
笑颜娇俏如盛夏初绽的海棠:
“为王爷绣嫁,是妘瑶份内之事,也是妘瑶莫大的福分。”
躲在门外窗下的玄钰直接笑了,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啊!
君谨宸抬眸,看着眼前这笑的甜腻的人儿,忽而没由来的涌起了烦躁之意,思绪翻转间,不一样的她入脑,会笑,会怒,会狡诈如狐,也会撒泼耍赖,只不过那时,她身边站着的人是亦无忧,不是他,和他,她只会这般虚假的笑着。
一念起,阳春三月顿转寒峭严冬,腊月飞雪,
妘姑娘打个冷颤,眨巴下茫然无辜的大眼睛,这位爷可真难伺候,唱戏的也不比他这般善变的,唰唰的,一会儿一张脸。
得嘞,审时度势,妘姑娘笑的更是温柔滴水了,敏锐察觉到了这位爷周遭又升了几个度的阴寒之气,迟钝的妘姑娘终于——不笑了。
这位爷不会是心气儿不顺,来她这儿找茬的吧?
“明日便是十月初六了。”君谨宸垂手而立,声音低沉的听不出起伏情绪,一双眸子平静淡漠如死水般,波澜不惊。
妘瑶不语,抬眸掠过窗前一片翠绿生机,风刹那静止,时光忽而停顿,一切兜兜转转,还是逃不了抉择,或生?或死?她不想死!只能入这浑水谋条活路来。
君谨宸忽然转过身来,紧盯着妘瑶,一双眸中如夜半星辰,灼灼专一,
“本王不喜强人所难,你现在后悔还来的及。”
妘瑶眨眼,“后悔之后呢?”
君谨宸忽而潋滟一笑,轻声掷地:“这话你可以留着去问佛祖。”
。。。
问佛祖?极好,这是直接送她去西天极乐报到了,
“极乐是方净土,听闻佛祖喜欢不慕名利,淡然生死的高雅人士,我是个俗人,还是不去给佛祖添堵的好。”
俗人,注定要奔波于名利荣华,这局棋,她已不觉入局。
“嗯,后日我们便动身去梧州一趟。”
梧州?妘瑶抬头,君谨宸已经施施然做在桌前。茶香氤氲中,清香漫漫,埋盖住了不少苦涩。
那人抿一口茶,却是连眉头也不皱半分。
“这三道茶有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