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有节奏的敲击声戛然而止,室内又是一室寂静。酉(you)时的风透过镂空雕花的窗户,扯着檀香木案上一本翻来半个的书卷,纸页轻颤。
“木已成舟,君天佑已死,那人就算劫了箐弈去也是于事无补,你又为何来求本王帮忙?”
君谨宸轻微抬头,一双幽深深邃的眸直视着下方恭敬站着的君天澈,云淡风轻道。
“她于天澈,有恩。”
字字贵重,掷地有声。蓝衣少年目光担忧,坦坦荡荡的单膝跪地,
“宫中有闻,废太子薨逝,死因不明。”
君谨宸起身,步履轻抬,步步沉稳,闲适而下。边走边轻描淡写的问道。
“其实,他中毒已久,我去过一次地牢,封了他大半筋脉,依照他的性子,定然是会拼死用功冲穴。如此一来,沉积在体内的毒就会随着血液,在体内逆行,此毒日积月累在血液里,早已和血融为一体,所以,就算是宫里的太医,也查不出来他是中毒而死。”
“你这一招“瞒天过海”倒是用的挺好。”
君谨宸站定,低沉魅惑的嗓音轻轻缓缓的笑开,绽开一室曼珠沙华。
“天澈不敢,只是母妃之仇,不能不报。”
烙在心头的伤疤,又岂是时间可以抚平的,有些人,有些事,又哪里是一句过往就可以掀过的。
“起来吧。人,本王自会去寻,祁哲一事,你做的很好。”
恒古的风吹着千年不变的寂寥,不断吞噬着那些曾以为可以渐渐忘了,却仍是死命搁浅在生命深处的伤痛。
蓝衣少年一身温和,玉冠束发。谦逊致谢。
正色道:
“天澈不敢居功,另外,梧州瘟疫一事另有隐情……”
“此事本王心里有数。”
君谨宸负手而立,高深莫测道。
“冷晗,还真是越来越适合这里了……”
闻言君天澈神色鄙夷,冷血至此,确是适合。
入夜,黑云压城,残月清幽,劲风扫过山脉,张扬狂妄的侵犯着城外杂草丛生的小道山崖,
呼啸声仿若被扼住喉咙的野兽般呜呜宣泄着。吹的城外一处光秃山丘上的破败木门哐呲直响。
暗处笼着的两道人影平稳的穿梭于月下。
一路带风,迎着疾风呼啸而上,站定到了这扇被风摔甩着好像下一刻就要掉下来的门前。
扣响了这扇摇摇欲坠的门。
来人一身黑衣斗篷,遮盖的严实,密不透风的防护下,独留一双眼睛。
茅草屋内的烛火下,为首那人掀开头上的黑色斗篷,沉身问道:
“如何?”
“小姐,这位公子恢复的很好,暂无性命之忧。”
一郎中打扮的中年人,看着床上昏迷不醒躺着的人,如实答道。
借着暗的难以看清人脸的烛光,这才发现,低矮的床板上,正平躺摆着一人。
这人身上多处纱布,显然是重伤昏迷着,就连脸上也缠着不少纱布。难以窥其一二长相。
“海棠!”
女子身后跟着的那人,闻身上前,从怀中摸出一个黑色瓶子,掏出一粒药丸来,粗鲁捏住这位床上隐隐喘着气的人的下颚,灵活一抬,就把手里的药丸给床上的人服了下去。
“吃了我这么多灵丹妙药,若是还死了,岂不是太对不起我这一番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