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于深闺?既然是养于深闺的高门小姐,这自小琴棋书画,笔墨纸砚自然是信手拈来,烂熟于心的。
而落雁门作为名动云空不输逍遥门的第二大派,这门下弟子定然不止是耍剑习武这么简单,怎么着也会学习些诗词歌赋,风雅之艺,众人皆知——
妘瑶打出生便被“不闻不问”的扔下不毛之地的乡下十六年,这内里到底有没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涵养文墨,都心知肚明。如此拿一个高门贵女的文雅才情去和一个整日舞刀弄枪的“粗人”比诗书礼仪,输了,才是真真的落了面子,不仅如此,还能顺带着抬一抬落雁门的规矩教养。
好一个一箭双雕,兵不血刃,妘瑶心思起伏间,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却是亮的璀璨。
以己之长攻彼之弱,赢了也面上无光,她们想拿自己当个垫脚石,她还就偏偏遇水开河,给她来个迎难而上了。
“哎哎哎——不妥!不妥!这逍遥落雁二十年才能一逢的“武会”,你们自然是主,我是客,这自古都是客从主便,夏萱姑娘岂能跟着我折腾。”
见妘瑶双手背立,信意踱步,摇头晃脑的无谓姿态。
夏萱握剑的手又紧了几分,指节都有些发白了,忍?忍无可忍道:
“妘瑶!你存心消遣我是不是?!不比武,不论剑,不谈文雅,不吟诗词,你到底想比什么?!”
一声妘瑶,众人诧异,妘瑶耸肩:看来,她果然是不受宠啊,都敢直呼名姓了,瞧瞧她这宸王妃当的是得多透明,多没存在感呀。
一声暴呵,夏萱理智微微回笼了几分,不禁有些冷汗冒出,她深知妘瑶不受宠,可这直呼名讳,到底是大不敬。
猛然惊觉背后有一道视线盯的她后脊发寒,夏萱僵硬回头,血色消退,面色更是煞白了几分,原因无二,是君谨宸那一双古潭般深邃无波的眸子此时正冷冷审视着她,而杀意,明显……
风气忽而掠过她贴在身后的衣服,夏萱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冷和寒,不等她再仔细体会方才那人审视着她的眸光,就听妘瑶好脾气的笑吟吟道:
“夏萱姑娘稍安勿躁嘛!何必动怒呢?真是。我只说不通武学,又没说不能比武。下次可不要再这般急躁了,容易变老。”
比武?不通武学如何比武?这不是拿人逗闷子玩儿呢么。
见夏萱额上青筋隐隐绷起,妘瑶赶忙解释道:
“是比武,不过这比赛规格得变变,咱们就直切磋个招式动作,点到为止,不可动用内功心法如何?”
这……妘瑶不会武,倒是个好法子,不过眼下众人心里头都齐齐同情了几分夏萱。
习武之人没了内功心法,那岂不是成了花架子,还比的个什么意思?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赤裸裸的侮辱了。
“铮!”
一道寒光剑锋闪过,晃了妘瑶浅笑自得的眸,正是夏萱手里那柄剑铿锵出鞘的声音。
此时被妘瑶一番言语挑衅,夏萱刚刚还沉浸在君谨宸似乎饱含杀意不安恐惧中的心思,瞬间被心血翻滚的怒气,抛诸到了脑后。
不等她行云流水,怒气冲冲的砍出一招一式来,身后就凌空入耳传来百里依的一声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