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第一次,妘瑶真真正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力不从心。
就像垂死之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体里的每一滴血缓缓流出,而她此刻,亦是如此,无能为力的感受着自己越来越混沌的神志,清晰的感觉到体内渐渐被抽离的力气,还有从血液深处慢慢猖獗冒出来的躁意。
热,口干舌燥的灼烧感越来越不容忽视,叫嚣着她血液里的每一个因子。
同一时间,妘瑶这谁也没想到的突发状况令知画分了神,看着匍匐在变态男脚下的妘瑶,唇角的血色汩汩溢出,而她脸上却是一大片不自然的潮红。
“小姐!”
一刹那有些方寸大乱的知画,焦急的大喊一声……
银光乍现,寒锋冷厉,趁知画分神之际,一把铮亮森然的匕首飞快自海棠袖中滑落,她后仰弯曲着腰身,横肘一击。随即画风逆转,重物落地声砸下。
知画看着自己被这使用了易容术的陌生女子拿狠狠捏住的命门,一下子敛了声,心下五味复杂:
想不到这女子深藏不露,居然也是个会武功的。早知道,刚刚就不应该一时心软,没先下手为强给敲晕,给了对方喘息反攻的机会。
青木大哥说的不错,为攻者,最忌心慈手软,拖泥带水。
海棠居高临下的执着匕首,直指向知画的脖颈命脉处,“这才叫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一字不差的反击回去知画刚刚信誓旦旦的话。
海棠刚准备挥手上前的动作一顿,眸光不经意掠过地上跌落下的一根长鞭,目光中的诧异稍稍散去了点,多了几分了然,冷笑出声:
“我就说明明搜过你身了,哪儿来的利器,原来是在李代桃僵。”
这根长鞭,人手柄握着的部分是木制的,所以方才知画拿这东西抵在她后心处的时候,她才误以为是刀剑之类的东西。
“妘瑶,我倒是小瞧你了,居然还能偷偷摸摸藏一把刃片,还忍耐了这么多天。”
冷眸瞥过地上小小一点,却分外亮眼不足三寸的乌黑刃片,海棠的话语中含着几分赏识,更多的却是杀意。
如果不是祁子熙非要慢慢折磨她,妘瑶那日早就被她干净利落的解决在“遂安堂”了。哪里还能多活这几日。不过,眼下这情况,妘瑶将死,那么她手下的这个婢女也就不必再多活了。
妘瑶哪里还有力气去回答海棠的问题,全身酸软无力的感觉已经让她想骂娘了。她不回答,海棠似乎也压根没打算听,目光一凛,挥着匕首的动作一动,便向前挥去。
匕锋处带起的风气,乱了知画早已经散落额前乱发,她瞳孔本能一缩,四周乍然响起一道男声,“等等!”
狭小的室内,本就四人,三女一男,这声中途喊停的男声,自然是戴着青铜面具的祁子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