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哐当”一声从外破开。
屋里两人本能抬头,往门外看去。
一眼落定,三人神色齐刷刷都是一变。
因为隔着桌子的距离,万俟言前倾着大半身子,情急之下两臂分别搂过妘瑶的肩头和腰肢。
而惯性下往前栽去的妘瑶,直接扑到了前面人的怀中。
这动作姿势,怎么看怎么暧昧,从门外的角度看着,就更是百口难辩。
起码门外站着那人,怎么看都觉得是妘瑶在投怀送抱。
“这位公子,公子——”
远处一道拔高了音调的女声越风过廊递上前来。
风扬起门口定定站着的人紫衣襟袖,一朵怒放如生,开至颓靡的金丝牡丹猎猎扬起,荡入妘瑶瞳孔骤缩的眸光,刹那乱了她的所有思维能力。
妘瑶呼吸一窘,本是酒意微醺的一张俏脸不着痕迹的白了几分。呆愣了片刻,门外霓虹灯光亮堂的走廊里又传来一声声捏着嗓子的呼声。
“哎呀!公子——”
这次这声音相较前一声,除了多了几分着急外,更是隐隐含着几分难以察觉,小心翼翼的责怪不愉。
那位拼命而又委婉叫喊着公子,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身形转眼就赶到了跟前,不是御春楼极有眼力劲儿的妈妈又是谁?
但见她还是支着那张擦脂抹粉的笑脸,捏着一条丝帕,三两步便疾步越了过来,先是满含歉意的对屋里两人笑了笑,转而便转了头,十分客气的提醒门外这位不分青红皂白就闯进来的人,
“这位爷,房间多的是,您这边请!”
说着还礼貌性的做了个请的姿势,让开了身后的走廊过道。
怒极而笑的宸大王爷阴沉的能滴下水来的一张俊美容颜,因这浅浅勾唇,嘴角漾起了几分邪气,几分森寒,就像一把出鞘亮锋的短刃,须臾间挥刃洒血,顷刻间乱了这红光彩带下的旖旎涟漪。
“为何不能是这间?”君谨宸死死盯着还倒在别人怀里的某个女人,一字一句,咬牙问道。
那妈妈笑脸一僵,看着旁边这紫衣公子虽笑却寒的神色,心头犯怵,暗里直呼今儿没看黄历,来的一个两个都是不好惹的角色。
再抬头偷偷打量一眼万俟言,见万俟言环在那位姑娘腰间的手,并未松开,咬了咬牙,颤颤兢兢道:
“这位爷,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是吗?”君谨宸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眸子黑似沉玉,阴恻恻打断御春楼妈妈说了一半的话,难辨情绪的眸子看似十分平静的扫过桌上喜庆的大红烛灯。
这调调,御春楼妈妈不着声色往后退了退,没再敢吱声,额头隐隐浸下汗珠,吧嗒一声滚落被彩灯映射的五光十色的地板上。
万俟言敛眉,看一眼君谨宸有些骇人的神情,手上动作微收,正准备开口解释下,突觉怀中女子一动。
妘瑶在他不露声色松了几分的手臂下,光明正大的又往前贴了贴,本就暧昧不已的姿势,这一倾,万俟言滚落在嘴角的解释又硬生生咽了下去。身躯一僵,眸光一怔,晦涩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