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开了没?”
宸大王爷叩着桌角的动作一停,抬头问的有点儿上火。像是个二八年华,争风吃醋的少年。
消息?什么消息?玄钰茫然抬头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无声询问着,问的无辜又疑惑。
没好气瞪了一眼不长心眼,好不配合的下属,君谨宸神情不自然中偏偏又装的一副淡然,卷过画轴边的一串小字,不咸不淡开口“冷家。”
“哦——,冷家呀~”
某个缺心眼的下属十分配合的哦了一声,恍然大悟,一点就通的开始说起了这两日京都的热闹。
任凭玄钰吹嘘的天花乱坠,如何如何的人尽皆知,上面端坐,看起来书看的极其认真的人儿,却只是长眉一挑,淡淡问:
“逍遥门也传上去了?”
一语毕。一室静默,鸦雀无声,宸大王爷似笑非笑的抿着薄唇,凝着下方突然戛然而止的下属。
玄钰捏了捏衣角,有点儿难为情的摇头,老实交代“逍遥门那群古董,一心都是些研究武功秘籍的痴人,哪儿会管这些。”
“嗯?”
一声带着尾音的轻哼扬起,可曲可伸的玄大人立马贴上了一副笑脸,将自己那张天生讨喜的娃娃脸发挥到了极致,铿锵有力的保证了起来,信誓旦旦的伸出三个手指头来“一天的时间主子,一天以后保证传的逍遥门风吹雨来,连虞掌门都知道……”
“……那,那十一个时辰?”
前方紫衣脑子火辣辣的“深情凝视下”,悲催的玄钰收了声儿,十分为难而又无奈的欢喜蜷下来一根手指头,又硬生生缩短了一个时辰。
见上方盯着自己的眼神依旧热烈而炽热,玄钰哀呼一声摆出一副活脱脱守了寡的忧痛神情,呼天喊地道“主子,逍遥门还有一个亦无忧把着,这么远的距离,小的赶过去都得累的吐血了,到时候还怎么把戏演好,叫王妃回心转意呀……”
最后一个颤着尾音的“呀”字,半途中夭折而死,埋在了玄钰的妙语连珠里。
他缩了缩脖子,余光四下望了望,艰难纠结的看了一眼宸大王爷身侧的长窗,颓然往后退了退。奇怪的是,他这一退,反而叫他与宸大王爷之间隔着的距离更近了些。
烛光明灭摇曳的风情里,气韵悄然流动下映出一朵怒放如生,开至绚丽的金丝牡丹来。
玄钰哀呛的吞了吞口水,眸光光芒微闪,眼看着越晃越近的高贵紫色一掠入帘,眼珠子一转,笑哈哈的仰头又贴了上去。
身子贴上去了,腿却软了,很没骨气的下属就这样不羞不臊的捏着一片宸大王爷身价不菲的衣襟,开始卖起了惨。
——“主子,小的口误,嘿嘿……口误口误。”
颠来倒去也就是“口误”二字反复咀嚼,玄钰越说觉得后颈处越凉。悻悻然闭了嘴,苦哈哈的起身,等候发落。
“你在笑话本王自导自演?”
宸大王爷问的那叫一个温柔低缓,玄钰大力摇着个脑袋以示清白,生怕摇头的力度小点就被自家主子“填了坑”。
边摇头边摆手“小的哪儿敢呀~主子这叫为爱牺牲,值得学习,堪称榜样,榜样。”
表忠心的下属说的飞快,然而并无卵用。
覆水难收就该老实悔过,祸从口出的某个苦命孩子就这样又被扔进了暗阁。
宸大王爷笑得和蔼可亲,轻飘飘道:
“去试试青木地下宫的那十六道机关好使不。”
玄钰是个机灵的,向来是但凡还有一线生机,哪怕是根稻草也会毫不犹豫的伸手拽着,争取一个缓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