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廊,柳御史家那位柳小姐的屋子就设在那处。
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妘瑶,等着她的答案。有些紧张,等了一早上就是为了来问妘瑶要一个说法的。
人大致都是如此,我也许希望你过得好,但绝不能允许你过得比我好。
如今亲眼见识了宸王爷的关怀备至,妘瑶这位宸王妃可谓是人财兼得,名利双收了,而她们……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想看到这么一个突然窜出来的乡野丫头有朝一日睥睨天下爬在她们头上,须得她们仰望的。
冷诗雅问的很含蓄也很露骨,何时去的,而非去没去过。
“诗雅如此笃定我去过?可是亲眼所见?”
日光下,那女子沐浴一身流光,浅笑吟吟,眉眼如画。
哗啦啦一下子,众人的眼光顿时又都聚到了冷诗雅身上?然后她们就又听到,那浅笑吟吟的女子侧眸凝眉,轻飘飘的眼神扫过来,语气张狂而又傲娇道:
“三更半夜,夜雨连连,本妃有觉不睡跑她哪儿去晒月亮么?”
众人:“……”对呀,是谁说宸王妃昨夜去了柏林廊来着?
哦~好像是柳雯的那位婢女来着。
那婢女叫什么来着?众人凝眉,搜肠刮肚想了又想,还是没能想的起来这号人物到底是叫春桃还是柳红。
“皇婶勿恼,诗雅昨日歇的早,未曾得见,只不过今早起的早,出门路过柏林廊时听碧荷说你昨夜冒雨前去探望柳小姐了,这才特意来问。”
“碧荷……?哪位?”妘姑娘更加疑惑了。
“柳小姐身边那位婢女,皇婶见过的,前不久皇婶罚她抄书禁足时,还是她那位婢女跟着来拿的笔墨纸砚呢。”
哦——原来人家身边那位粉衣绿裙的姑娘不叫春桃,也不叫柳红,而是叫碧荷呀。
好脾气的冷诗雅这会儿状态好了几分,整个人也不再是一副风一吹就倒的柔弱姿态了,脸上血色渐渐红润过来,又恢复了她一贯端庄典雅的大气之态。
她不温不火的调子里旧事重提,告诉众人,妘瑶和这位小姐有过过节,且妘瑶昨夜冒雨前去是柳雯身边贴身婢女亲眼所见。
可谓作案动机有了,人证物证也有了。
简而言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下的铁证如山!
众人想,这次任凭妘瑶再如何巧舌如簧,能言善辩,颠倒黑白也得乖乖束手就擒,百口莫辩,祈求宽大处理了吧。
“何时本王三书六聘,八抬大轿求娶进门的王妃是一个婢子三言两语就能指认的了?”
宸大王爷突然出声,低沉暗哑的声音浸在这日光泼洒下的晴空里,顺着晨风一道掠过众人耳侧,棉花般轻飘飘的却又实锤般重重一击,砸的众人白了脸色,心下一沉。
徐徐风声里,那人墨发飞扬,紫衣猎猎,音色比这风气似乎还要凉上几分。
“玄风,将那婢女和柳雯一起带来。王妃即使夜半冒雨前去探望,那也是他柳蜀黎满门荣耀,何来过错?再说……”君谨宸环视一圈四周,沉声问:“柏林廊是你家的?”
柳蜀黎,柳御史之名,如今被宸大王爷这凉如夜风的调子漫不经心咬出来,听的人莫名的头皮发麻。
他凉飕飕的目光落到谁哪儿,被宸大王爷目光锁定的人立马摇头以证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