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南帝表明意思后,他立马顺水推舟反其道而行的保了落雁门,声称逍遥门根生叶广,门徒众多,不比落雁门这杯羹来的轻松。
生性多疑,处处提防的南帝自然不依,还以为君谨宸是想假公济私与落雁门私下勾结沆瀣一气,毕竟听闻逍遥门那位风流的无忧公子可是和宸王妃多有瓜葛,那个男人能受得了自己的明媒正娶的妻和别的男人走这么近?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南帝哪里知道年幼时无忧公子于宸王爷的一次救命之恩,哪里知道极上峰上的无忧公子押上全部身家只为换取一诺。
故而三皇子当众驳了自己皇叔的折子。且偏偏不如他意的让他去了逍遥门探虚实,挑拨君谨宸与落雁门的关系。
君谨宸因此名正言顺调回一万玄衣骑兵,光明正大率兵前往逍遥门。
妘瑶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问,“玄衣骑兵多年戍守边疆,如今皇上准许你调兵回京,就不怕晚上睡不着觉。”
“呵~”宸大爷冷哼一声,低沉魅惑的轻哼里有着几分厌倦之意:
“他怕是求之不得呢,玄衣骑兵随本王离京十余载,他这是想借这个由头,看看玄衣骑兵的真正实力了,最好这次本王能和诸多门派起争执,还能顺便解决掉一些兵甲,一箭双雕。”
又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妘瑶暗呸,南帝一如既往的不二行为准则。
花红柳绿再现生机,汩汩空气流动里,高冠处几枝藤条微晃,一抹绿色入帘。妘瑶目光不经意的一瞥而过,莞尔回眸将目光重新凝上了那根藤条。
再缓缓放大视野,将这一整棵树都尽收眼底。
清明已过,细雨蒙蒙,远山黛色,清风徐起。
这一场多方势力插手的局,到底谁是螳螂,谁又是黄雀呢?
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她还记得,那时候美酒配佳人,君天澈唇边笑意和煦胜春光般告诉她:
金盆盛酒竹叶香,十杯五杯不解意。
如今美酒不复,佳人不明,一切明明好像还是从前,却又好像日换星移。
“他还在找那个女子吗?”
妘瑶目光锁定在微微晃着的高冠之上,轻声喃喃。
那个女子,那个驻足风尘,酿的一手好酒,本该自在逍遥的人,最终还是因一人入了困局,为人妾,为人棋,至死尤欢。
人间风月,浅尝辄止,不然,品的多了总是容易大梦不醒,醉在其中,可这世里世外人,又有几人是在人间这场旅途中不贪杯的?
那个叫箐弈的女子贪了一场风花雪月的悸动,心甘情愿陪上了余生的兴衰喜乐,她又何尝不是?
只不过她贪的更多罢了,既想做那入了局的局外人,还想要那四季间的山水乐。
四方势力的平衡口一旦有了一次动摇,一次破例,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天下一统,或者两败俱伤。
黄雀不可能永远高居枝头,做那伺机而动的布局人。
这场豪赌,赌赢了他龙袍加身,一统天下,四海之滨,跪地臣服,可若是赌输了呢?
她不想过刀口上的生活,却不觉深陷泥潭,日日刀刃上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