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铺天盖地的太阳光芒热烈而明艳,落在丛间枝头,折出光辉万缕,穿窗入户而来,打在灵堂前。
虞家祠堂里,风流涌入,牵起那同样着一身黑色缟素丧服的二人翩翩衣角,晃动他们头上白色发带徐徐而动。
一室静敛,晓光破入。
妘瑶拎着两壶酒,不是御春楼人人垂涎的竹叶青,当然了,现在哪怕是天王老子去,估计也不能从君天澈手里晃来丁点儿竹叶青的。
所以威逼加利诱外带搬出自家男人的妘姑娘,软磨硬泡下,才终于退而求其次要了两壶君天澈自己酿的酒来。
喝酒嘛,妘瑶想,喝的是心烦,醉的是忧思,管他是千金难买的竹叶青,还是十年八年的女儿红,反正亦无忧估计也喝不出个啥差别来。
冷月戚戚,乱星点点,借的月色几分,那人一身黑色缟素丧服掩在暗夜里叫妘瑶一通好找。
要知道,她软磨硬泡好久,才能让君谨宸那斯冷着脸批她半个时辰时间的。
当然自认时间观念并不怎么样的妘姑娘认为,只要能出的来就好,至于什么是不是迟个三五刻的那都不打紧。
一路小跑慢赶的抄近路而来。月色清辉下,衬的那女子一双秋波灵动的美眸熠熠生辉。
妘瑶拎着两壶酒,往逍遥门后山的方向迈入。
“斜晖脉脉”风声呜咽,水流潺潺,倒扣苍穹上镶嵌的半弯勾月,露出皎皎寒光,清幽而泻,打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映出河边人影一只。
哪怕是在这几缕薄光的月色下,水中那双上扬三分的桃花美眸依旧美的惊心动魄。
远远的,妘瑶就看见随风而起的那一抹黑色缟素猎猎扬起,半空中偏转腾飞打着圈的那根白色发带亦于半空飒飒作响,弧度忧伤而又孤寂。
一如那人临风背对着她的背影。
听到身后有动静传来,坐在河边发呆的那人转头,神情明显一愣,有些意外,这人居然能再君谨宸眼皮子底下溜出来。
妘瑶也不见外忸怩,大大方方举起手中的两壶酒来,隔着风声水声就喊:
“喂——骚狐狸,今晚还有烤鱼么?我带了酒来。”
她晃晃手中的酒示意,一缕月色打在她娇俏侧脸,映出女子那双于暗夜星辰下熠熠生辉,远盛繁星的美眸。
亦无忧目光落在月色寂寂朦胧清幽下,那人眉眼弯弯,唇角漾起,笑魇如花的笑容上,缓缓舒展眉头,轻笑一声:
“这次又不嫌腻了?”
“这话说的,好像姑娘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似的。”妘姑娘脸不红心不跳的接过话茬。
顿了顿又觉得有点儿亏,受冤似的,又强调一句,“这个黑锅我不背哈。”
亦无忧起身,瞟了一眼某个大言不惭,抵死不认的无赖,懒懒笑骂:
“小爷就说小爷烤鱼的本事天下一绝吧!你还不信,哼——”
“是是是,”能屈能伸的妘姑娘知错就改,认错态度良好的接过话题,连连点头,“无忧公子,以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错把珍珠当鱼目,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我这个没见识的人一般计较好吧。”
“这还差不多。”无忧公子傲娇道,“等着。”
说着便脱鞋下水,身体力行的便要去摸鱼。
妘姑娘见状,也开始殷勤的找柴火开始生火堆,准备着烤鱼的后续工作,可谓是分工明确,配合默契。
功法卓绝的无忧公子摸两条鱼自然不在话下,不一会儿便上岸来开肠破肚收拾鱼了,妘瑶蹲在一边儿顺手提上手里的调料包。
亦无忧瞪着那双桃花眼看了半天,忍不住吼吼道:
“色丫头,你这是有备而来惦记小爷的烤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