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钰忽而觉得脑子里的一团浆糊更没了头绪,不是万俟言,云空大陆还会有谁有这个动机?又有这个能力呢?
风声习习,在这压的人有些晕头晕脑的午后擦肩拂面袭来,几人神色齐齐一怔,四下相对的目光里,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人。
……会是他吗?
就在几人各怀心思的揣测里,宫里便有人来了。
来人带了两个消息:
一,三皇子俊秀笃学,颖才具备,恭顺知礼,胸有丘壑特此封以爵位,封号“睿”。
抚水国继宸王之后,终于又出了一位王爷。
只不过一个是一品亲王,南帝手足,一个是新晋王爷,南帝三子。
二,睿王妃有喜。
睿王妃,冷国公府出生,正是一场乌龙嫁错人的冷诗雅。
一时之间,抚水朝堂的风向又偏了三分……
不得不说南帝这些日子对膝下这位三皇子的荣宠可谓人尽皆知。
太子未立便先封王,文武百官心下一番权衡,不免心生感慨:
谁能想到曾几何时这位淹没在众多皇子里,一无母亲看护抚育,二无母族帮衬依靠的病弱皇子,竟也有这待遇,只能说世事无常,果真难料呀。
更何况那头才拟了谥号,下了封王的诏书,这头便已经差人换了三皇子府的门匾,可见这封赏一事绝非突然,而是早有准备。
听闻,那睿王府三个大字还是南帝亲手提的。
……这待遇,很多人不免想到了宸王爷,想当初宸王府的牌匾不也是先帝亲手提的嘛。
睿王府偏苑,风景宜人,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可这诺大的王府此刻却静的悄然,就连徐徐流动的风气里都透着些压抑。
冷诗雅沉着一张脸,冷冷看着眼前把脉的郎中,面色是显而易见的不愉,这已经是今日来的第四位郎中了。
“恭喜王妃,确实是喜脉……”
“啪——”
冷诗雅猛然一拍桌子,打断了郎中道喜的话,凝眉打量着他,意味深长的问,“你可确定?”
“……这”,那郎中愣了愣,面色渐渐发白,他垂眉思索着这位睿王妃的意思,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自古便是母凭子贵,何况是这王府的女人。
一番思索,这郎中只道是睿王妃喜不自胜生了不确定的忧心,唯恐白欢喜一场,便笑了笑,笃定的说道:
“在下从医诊脉多年,确是喜脉无疑,王妃若是不信,大可找人再……”
那“王妃”二字的称呼一出来,冷诗雅怔了怔,后面那郎中又说了什么,她早已听不见了。
这一别人口中“轻描淡写”的王妃二字,曾经是她发了狂的满心向往,也是她嫉妒狠了的顶在妘瑶头上的头衔。
只可惜而今虽得此称呼,奈何枕边人不同,便是天差地别的两端。
已是傍晚的天,屋外霞光漫天,树梢轻摇,她忽而疲倦的挥了挥手,示意郎中退下,身后服侍的婢女海棠,一脸忧容的看着她,半晌后,终究还是拿不到主意的询问道:
“……王妃,外面还有两个郎中候着,这脉还诊吗?”
冷诗雅眸光瞥向门外,眼底并无焦点,有些空无的视线落在远处,面上表情透着几分空白茫然。
良久,她才叹了口气,沉声道,“叫他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