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台近来一直被紧张的气氛弥漫,或者说整个璃月上下都是这样。
这里是璃月港最高的地方,也是一年一度的请仙典仪的会场,偌大广场仅有八面玄幡与一座铜炉,渠水遍植荷花,玉石的广场满刻云纹。
平常这里便只有些香客前来,从布满旅途风尘的布袋中取出线香,凑上点燃的火烛。
纤细的烟雾腾涌复又安定,袅袅升起不知尽头,铜铃声响,清越悠远。随后他们会将手掌相合,口中念念有词,祈祷岩王爷垂听他们渺小的愿望。
只是由于戒严,玉京台上的请仙场所已经不对香客开放。
换好衣服的荧走出旅馆,急匆匆跑回万民堂向卯师傅道歉,然后归还香菱的衣服,又马不停蹄的拉着派蒙,到繁华如故的绯云坡寻找刻晴提到的群玉阁接头人。
只是当她们到了月海亭后,却没看到购买礼盒的法玛斯。
以为是少年还没选好需要的礼盒,两女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后,无所事事的踏上了玉京台园林池塘边的曲廊,杉木的地板吱呀吱呀,微风吹皱湖面,锦鲤在水里倏然隐现,鱼尾打起水花。
此时正是初春时节,阳光暖洋洋的洒在园林边,可以看见花坛的花丛中开满了透亮而娇小的琉璃百合。
荧和派蒙就这样无聊的坐在亭子边,等着法玛斯过来。
“臭保底人,怎么还不回来?”
眼见已经等了半个时辰,派蒙生气的鼓起脸颊,飞到花坛里薅下一朵开得最好的琉璃百合,埋怨扯着花瓣。
“快回来,不回来,快回来,不回来……”
荧无奈的扶着额头,拉了拉派蒙的衣袖。
他可看见小摊旁边慈祥微笑的萍姥姥,每当派蒙扯下一瓣花瓣,老人家的眉头就会不易察觉的皱一下。
萍姥姥似乎非常喜欢琉璃百合,经常会在花坛边赏花浇水。
“荧,你拉我干嘛!”
派蒙憨憨的抬起头,正好对上花坛边萍姥姥慈眉善目的微笑。
“啊!萍姥姥下午好!”
反应过来的派蒙急忙把残花藏在背后,用另一只手向注视着此处的老人家打招呼。
作为三眼五显仙人之一,萍姥姥自然不会因为有人采摘琉璃百合就生气,因为隔得太远,只是和蔼的背着手,眯眼盯住慌乱的派蒙。
“荧……我们还是先回月海亭吧。”
派蒙觉得平日里慈祥的萍姥姥今天格外恐怖,急忙拉着旅行者穿过园林,返回月海亭等待。
作为未来七星的议事处,璃月的枢脑,自然不会是无人看管,帝君遇害后,月海亭的防备力量加强了一倍有余,只要来到门口,便会看到那月海相缠的暗金纹样下,守卫的千岩军。
考虑到自己还算是半个通缉犯的身份,荧和派蒙避开巡逻的前岩军,小心翼翼的在月海亭外的假山下等待。
终于,从天衡山下返回的法玛斯姗姗来迟,手里还拿着一只小巧的棕红色木盒。
“嗯?她俩还没到吗?”
法玛斯抱着已经装入蛋糕的礼盒,站在月海亭的门口,四处张望。
他还以为自己来迟了,荧和派蒙已经等了许久,没想到两人现在还没到。
法玛斯检查着手中雕刻着古朴的花纹的木盒,确认涉及穆纳塔的文字已经被隐去,然后走到月海亭的假山边,想要找个位置坐会儿。
“别出声!”
假山的阴影处突然伸出了一只纤细的手臂,将哼着小曲的法玛斯拉了过去。
毫无防备的红衣少年被带了个趔趄,差点将礼盒脱手而出,刚想给拉扯自己的人一个教训,鼻尖就传来了熟悉的清香。
“荧,派蒙?”
“你们躲在假山后面干嘛?”
法玛斯奇怪的歪着头,看着鬼鬼祟祟的两人。
“难道你们又去屋顶掏鸟蛋,被房屋主人抓到了?”
红衣少年记得,荧来到这座港城后,可是做了不少在璃月本地人看来非常迷惑的行为。
比如走进和裕茶楼后,不听书不喝茶,反而欢天喜地的揣走在桌上摆放着,可随意阅读的故事书籍,美其名曰是冒险家协会的收集任务。
还有各类翻箱倒柜,上梁踩瓦的事情,要不是千岩军忙着追捕暗害帝君的刺客,没空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等等,刺客的嫌疑人好像也是荧、派蒙和法玛斯?
如果这么算,法玛斯还有调戏七星秘书甘雨,违规燃放烟花,强抢凝光的尘世之锁的罪名……
数罪并罚,直接死刑吧。
“才没有!我们可是要去面见天权凝光的贵客,才不会做那种事情!”
派蒙理直气壮的叉着腰,然后又压低声音,伸出手指了指月海亭外巡逻的千岩军:“只是……我们不是还在被千岩军通缉吗?这里这么多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