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萧倾月一手摩挲着茶杯，垂眸深思，神色之中，已然没有了之前的浅笑清谈。

“你对柔妃，有所怀疑？”夜瑾煜开口，虽是疑问，话语之中却满是笃定。

“也只是怀疑，毕竟，现在我还没有证据，她表现出来的，也的确无可挑剔。”萧倾月冷冷一勾嘴角，可也正是这样无可挑剔的表现，才最让人怀疑，不是吗？

“她若真的如同面上所表现的那般疼爱你，夜薏宁又怎敢十数年如一日的欺负你！”

想到当初见到的那个浑身是伤的小丫头，夜瑾煜便感觉自己的整个心都痛得无法呼吸。

他后悔不已地将萧倾月拥入怀中，声音低沉地道：“月儿，对不起！”

“怎么了？”萧倾月被他突如其来的道歉弄得有些迷惑，想要抬头看他，却被他紧紧地摁住了脑袋。

“我当年为什么没有将你纳入我的羽翼之下，竟是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此时此刻，夜瑾煜恨不能时光倒流，或是直接回到那个时候，一巴掌打醒当初选择了壁上观的自己，再将那些欺负过萧倾月的人都杀了。

“这并不能怪你……”萧倾月闷闷地开口。

别人不清楚，她却是清楚得很，当初的夜瑾煜，身中奇毒，无法行走的他，自己亦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四周强敌环伺，一个不小心，就会葬送了性命。

自顾尚且不暇，又哪里有办法去照顾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小丫头。

“月儿……”夜瑾煜紧紧地抱着萧倾月，不愿被她看到自己此刻猩红的双眼，声音因为太过自责，而微微颤抖：“早知道，有朝一日，我会如此爱你，我当初，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我没事……真的……”萧倾月轻轻地抚着夜瑾煜微微颤抖的身子，哪怕就算是没有看到他此刻的神情，她也能够感觉到他的内心是多么的悔痛。

可是，这一切又怎能怪他，身在深宫之中的他，见过的可怜虫何其之多。

人生，从来没有如果，亦没有早知道……

更何况，相对于夜薏宁给的欺凌，真正害死原主的，是高佩玉母女，相对于这些人带给原主的伤害，宫中的这些，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月儿，若是……查到柔妃有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情，我绝不会放过她！”

最可怕的人，往往不是那些明刀明枪地针对你的人，而是笑里藏刀，表面和善，却在暗处害你的人。

而如今柔妃的表现，让他越发怀疑，柔妃，很有可能就是那样的人。

“若真是如此……不用你出手，我自己来！”萧倾月拍了拍夜瑾煜的手，示意他放开自己，而此刻的她，身上已然没有了之前清冷无争的模样。

向来潋滟明媚的眸子之中，噙上了肃冷之色。

她萧倾月，不仅仅是武侯府嫡女，更是药谷的谷主，绝不容任何人欺负到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