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连顾安安都听不下去了,“你早就把宝儿的压岁钱输光了。”
宝儿是个傻乎乎的小女孩,被自家兄长卖了还开开心心的帮忙数钱。
这四个孩子,就数她最是单纯。
江明煦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他竟然输了那么多了吗?
江永安看着小儿子,“时候不早了,该睡觉了。”
说着,男人将那些迎来的铜板和小银裸子、银叶子和银瓜子都收拢起来。
金属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声音,这让江明煦眼红了起来,“你不能赢了钱就走,哪能这样。”
所谓赌徒莫过于此,输急了眼,输红了眼,总想着回本,哪知道对方在那里设下圈套等着呢,回本?
做梦。
江明煦十分聪明,他不像江明奕那般稳重,又不是珠儿和宝儿那般是女儿身诸多无形枷锁在身。
但聪明反被聪明误,如今遇到的一干人等,郑说一田不二看到了江明煦的天赋因此对这个孩子极为宠爱。
其他人也犯不着跟这么个孩子置气,以至于现在江明煦竟然颇有几分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错觉。
然而这世上从来都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外人可不见得对江明煦宽容。
江永安今天是想要给这孩子一些教训,顾安安倒也没阻拦着。
瞧着上了头的小儿子,她没吭声。
这般举动,倒是让江永安忍不住多看了眼。
所谓慈母多败儿,这倒也不是说女人不会教养孩子。
只不过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就意味着女人家的一生要依靠不同身份的男人。
寻常女人又哪敢得罪儿子呢?
显然顾安安并非“慈母”。
她母代父职,竭力教养好这些孩子。
即便是有些小毛病,那也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而且,当自己有意用这场下棋赌钱来教训江明煦一二时,她看穿了自己的用意却并没有多说。
明白他的心思还能不拖后腿,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顾安安都可称得上一句兰质蕙心。
靠近着坐,有淡淡的馨香传入鼻息间。
不知道用了什么熏香,倒是和其他香料不同。
男人敛了敛心神,眼底透出淡淡的笑容,“煦儿你没本钱了,不过若是真想赢回来,那么我可以借钱给你。借九算十,你觉得怎么样?”
这分明是之前江明煦算的那笔账!
这男人,还真是小心眼。
顾安安忍住笑意,看着对面红着眼睛的小儿子控诉,“你不养不教本来就没尽父亲的职责,现在竟然借我钱还要算我利息,怎么这般黑心?”
“彼此彼此。”
江永安不为所动,半点没有愧疚心。
这让江明煦气得小脸都泛白,“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不……”
“明煦。”
少年郎低沉的声音让江明煦的小愤怒噎住。
小男孩抬头看向兄长,犹如琉璃珠一般的眼珠滴溜溜的转动,“阿兄,你来帮我跟他下棋,我们五个人,肯定能赢他!”
一句话,把江明奕江明珠和陈邶三人拉入自己的阵营。
招兵买马,可谓声势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