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寒洲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顾掌柜听我解释,令爱酷肖小生的一位故人,所以小生这才……”
“故人?”顾安安笑了下,“敢问孙进士的这位故人现在在何处,可是嫁了人明珠投入别怀?孙进士这般惦念,合适吗?若是让那故人的丈夫知道,他固然不找孙进士的麻烦,只怕您这故人却是要倒霉。”
孙寒洲听到这话脸上满是苦涩,“是,顾掌柜所言不虚,世人对女子素来多苛责,我曾经惹了祸端连累了故人。只不过今日见到顾掌柜与令爱,又情不自禁。不过顾掌柜可放心,孙某是读圣贤书的人,断然不会对令爱有非分之想。”
顾安安听到这话轻呵一声,“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孙进士被革除功名了吧?”
这话像是捅了马蜂窝,让孙寒洲猛地抬起头来,“是,孙某不才,被革去了功名,只是这般功名,我不要也罢!看来是我自取其辱多有叨扰,告辞!”
他自然知道今日所见之人不过是与故人有几分相像而已,自己这般痴缠已然有违圣人教诲。
如今被羞辱,却也不过自取其辱罢了。
罢了罢了,当初因为她而被革去功名,如今又何苦来哉?
孙寒洲推开虚掩着的店门,正要往外去,却不想迎面就碰上了江明珠。
饱读诗书的进士当即愣怔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有万千话语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宝儿小心地扯了扯江明珠的手,“阿姐,这人为什么这么看着你?”
江明珠摇头,不过还是十分懂礼的向孙寒洲点头致意,“孙进士安好。”
不像的。
这又不像。
他认识的那人是楚楚可怜的金丝雀,瓷白的脸上没有半点生命的气息,仿佛奄奄一息。
眼前这人却不一样,尚且年幼却能看出十足的美人胚子。
更重要的是,她像是一株野草,生命力极为顽强。
和自己那位生活在玻璃暖房中的故人截然不同。
是他认错了人。
孙寒洲慨然一叹,“何苦来哉。”
说罢便飘然离去。
宝儿还是觉得奇怪,“阿姐,这人好奇怪哟。”
“是有点奇怪,不过听说他读书很好。”
“宝儿也喜欢读书,阿兄也喜欢读书,可以让他教阿兄读书呀。”
小女孩松开手,巴巴地跑进去找顾安安,“娘娘,宝儿找到能教阿兄读书的人了。”
顾安安:“……”不好意思小闺女,你娘刚把那人赶走。
这件事,行不通。
不过瞧着宝儿难得对这么一件事上心,顾安安又不好直接拒绝,“娘和孙进士没谈妥,不信你问阿姐?”
江明珠刚过来也不知道刚才顾安安和孙寒洲到底又说了些什么,不过还是附和顾安安的话,“是啊宝儿,这个孙进士很挑剔的,他规矩多还狮子大开口,咱们请不起他。”
“没有没有,我其实并不挑剔。”
忽然间杀回来的孙寒洲让母女俩目瞪口呆,而当事人却神色坦荡荡,丝毫不觉得屈辱,“只要顾掌柜管我一顿饭吃就好,孙某别无他求。”
“一顿饭哦,比小五和悠悠都便宜,娘娘要不咱们答应吧。”宝儿想了想,“反正你每天准备的食材都多,剩下也是浪费。”
孙寒洲:“……”莫名觉得自己又被羞辱了呢。
顾安安没想到自己安抚小女儿的一句话竟是给自己挖了个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