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有多少钱,顾堂生心里有底,便是他这些年置办了些私产加在一起,也就万两,这些他都拿出来,可另一万两呢?
一晚上没过,顾堂生的牙便疼了起来,大半夜里请了大夫过来,开了些退火的药喝下去也没有用。
顾蓁蓁是第二天在祖母这里遇到大伯父才发现的。
昨日她对过账本,有些地方钱被支走,虽然补上了,却也有记载,顾蓁蓁交给贾山去处理,不言而喻,定与贾兰芝脱不开关系。
最后又让文竹暗下里带着禹义平母亲和儿子从后门离开,她与半夏先回了府。
祖母的脉相顾蓁蓁还想看看,所以一大早又过来了,结果就看到大伯父肿着半张脸。
顾老夫人看到长子没什么好脸色,半耷拉着眼帘,“不是告诉你在西院养着,没事不用过来吗?”
顾堂生衣袖下的手攥的紧了紧,他一个做长辈的,在晚辈面前被训,哪里还有面子可言。
可想到东方阁的手段,此时还好好的,顾堂生已经觉得手指开始痛了。
顾老夫人见如此,人仍旧不走,到底念及一分亲情,“蓁姐,你先去花厅看看早上吃什么?”
顾蓁蓁笑着应下,起身去了花厅。
待侄女一走,顾堂生也不犹豫了,两腿一软跪到地上,“母亲救救儿子,儿子在外面输了钱,那边说若是儿子再还不上赌债,便要剁了儿子的手。”
“放肆。”顾老夫人手中的念珠重重拍在桌上,一双眼睛似能喷出火来,“你好大的胆子,作为顾家儿郎,便是连顾家祖训也忘记了吗?只要进赌场的顾家子孙,皆逐出顾氏一族。你作为顾氏一族族长,明知故犯,你这是打自己的脸,还是想让我这个老婆子丢脸呢?”
“儿子一时糊涂,母亲再救救儿子吧。”顾堂生头紧紧贴在地上,“那边利滚利,再拖下去,便不是两万两了。”
“两万两?”顾老夫人看着下面软成一瘫的儿子,冷冷一笑,“老婆子拿不出这些钱,你既敢做做自己去解决。”
儿子为一已之私,已经做下连亲情都不顾的事情,她还能指望他改好吗?
根本不可能。
顾老夫人冷下心来,“滚,滚回西院去,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母亲,若是拿不出两万两,他们就要剁了儿子手指,母亲真要眼睁睁看着不管吗?”顾堂生猛的抬起头来,两眼都红了。
顾老夫人不为所动,“滚。”
知道母亲是真的不会心软。
顾堂生也不再强求,踉跄的站起身来,自嘲的笑道,“母亲怪我,可母亲呢?明明我才是老大,为何所有东西都是老二的?便是白马精骑,父亲都给一个小丫头,在这个府中,还有我这个长子的位置吗?”
“给老二?那是老二自己用命挣来的。至于白马精骑,不是我个老婆子能管的,你若真有怨言便去地下问你父亲吧。”
顾堂生摇头,自嘲的走出去。
屋檐下的小丫头大气也不敢喘。
西院,许氏见丈夫大早上的,不顾牙痛便离开,如今失魂落魄的回来,担心的扶着人回了屋。
夫妻坐靠窗的榻上,许氏挥退屋里的下人才问,“老爷是怎么了?听丫头说你去了东院,可是又被母亲训了?要我说母亲就是偏心,你是长子,在别的府上,那可是要顶起一府的事,怎么在咱们府中,偏就是个不待见的呢。”
“是啊,母亲是偏心。”顾堂生咬咬牙,“便是父亲也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