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永宁闻言,也是宽心下来。
眼下,稳住局势是最关键的,仅仅走一个温升还好说,若他还带走其他搬山境,那对于杨家,无疑是雪上加霜。
时间在等待中流逝。
很快,庭院外就有一行人大步走来。
“哈,杨族长,我等冒昧拜访,还望见谅。”
为首的中年人抱拳朗声笑道,风风火火走进正堂之中。
“温客卿哪的话,来,坐下说。”
杨永宁按捺住情绪,和气地邀请道。
杨易抬眼打量温升。
这个面带笑意的中年人身上,的确是有不俗的劲气波动。
至于其他几人,有两位是搬山境,四位是聚鼎境,跟信中描述一致。
他们没有刻意收敛着气息,所以很容易探查出。
温升坐下之后,注意到了对面的冯潜,于是笑道:“没想到冯老也在,先前倒是失礼了。”
“我不过是一个隐疾缠身的老头子,哪有什么失礼不失礼?”冯潜笑了笑,而后话锋一转,挑眉道,“不过,自从你们成为杨家的客卿之后,杨家待你们不薄,你们以这样的方式,来跟杨家谈条件,的确是很失礼啊。”
带着笑意的目光扫过其他人。
那些跟随温升而来的客卿皆是脸色难看,撇开视线,不敢与之对视。
温升见状,抢过话茬道:“我等自然是念及杨家恩情的,只是如今,各坊区的生意摩擦日渐增多,我们身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若还按照原先的例钱结算,对于我们而言,实在有点吃亏。”
“哎!”他重重地叹息一声,“我们这些散修难呐,为了修炼资源只能挂靠在大势力之下,所以自然是希望能有个好待遇。”
丁益眉头凝重道:“温客卿,你刚才说各坊区的生意摩擦变多?可从反馈来看,与往日相比,并无明显的增加啊。”
温升摇摇头,笑道:“丁管家此言差矣,很多摩擦是不会被记录在案的,比如数天前东元坊有一起纠纷,我是事先和对方打过招呼,这才没让事态扩大,像这种防患于未然的,自然也应该归功于我们。”
“可即便如此,温客卿也不至于煽动众人,要将例钱翻一番吧?我们杨家原先给诸位的,就都是高价。”杨永宁喝了一口茶,语气平缓道。
冯潜可以言辞激烈一些,但他作为杨家之主,说话得兜着。
温升旋即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杨族长说笑了,我这哪是煽动?不过是大家有同样的诉求,所以一道而来。”
杨永宁抬眼看着众人,饶有兴趣道:“诸位是这个意思么?”
“咳咳,近来坊区中需要我等出面的事情的确是变多了,而且马上就要举办斗茶大会了,各方势力蠢蠢欲动,都想阻击我们杨家……”
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尴尬笑道,他是其余两位搬山境之一。
“曾客卿,还有你们当中的几位,我记得杨家对你们或多或少都有着恩情,这之后更是开高价请你们担任客卿,难道在杨家困难的时候,你们要跟他一起对杨家落井下石?”冯潜含恨道。
那曾姓客卿闻言和其他人对视了一眼,脸色惭愧,不过他们并非常人,所以也不可能被这么一两句话就给说服。
“我们承了杨家恩情不假,但并没有卖身给杨家,现如今有别处开了高价,所以,如果杨家无法加价的话,那我等也只能离开了。”
“客卿一职,拿钱压阵,自然是随利而往,还望杨族长能够理解。”
几位曾经受过恩的客卿行礼道。
温升见状,望着杨永宁,呵呵笑道:“杨族长,行与不行就给个准话吧,若杨家实在有困难,我们也可以理解,好聚好散就是了。”
“等以后杨家经营状况改善,有需要我们时,我们再来为杨家办事。”
杨永宁面色铁青,看来这温升是事先找好挂靠了,这才有恃无恐。
正当堂中气氛僵持到了极点的时候,先前一直沉默的杨易忽然拍起手来。
“这位温客卿敢开口,把一万五千两的例钱直接翻番,我还以为是个人物,没想到先是在外面找好了下家,又拉拢来一帮人壮声势,这才敢和杨家谈条件,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杨易摇了摇头,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对着杨儒道:“等等,莫非这位温客卿找好的下家,是与我们生意相冲突的韩家?如果是的话,那也太吃里扒外了!谁知道他有没有带走我们杨家的机密?必须得严查!”
他的声音悠悠响起,落在堂中每一个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