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忖对公输衍这边的战力摸排得清楚,从未见过杨易这号人物。
对于杨易的出现,公输衍同样大感震惊,起身寒暄两句,不过很快就被眼下的境遇打回原形,笑容惨淡。
“杨兄来得实在不巧,让你见笑话了。”
不仅是因为眼下的窘境,现如今的公输衍,气色比起当初在遗迹内更差一些,人也憔悴瘦削了下去。
“看起来,对面也是一位王爷啊,这闹得是哪出?手足相残?”
杨易看向对面的公输雍。
他虽然知道皇子们之间互相竞争的关系,但没想到事情竟发展到了这一步,这里可是在皇城脚下。
“说来,话长……”
公输衍满脸愁苦,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这时有静勉力站了起来,向杨易抱拳道:“杨公子,对方有备而来,请来了血手帮的通天境高手,袁卓,想逼迫王爷就范……有静自知不是袁卓对手,但也会尽力拦下,若杨公子能这时护持王爷离开,这份恩情,有静没齿不忘。”
她顶着一身伤,再度站在了两人身前。
有静虽说是半念通天境的修为,但根基并不稳,和袁卓相比,实力差太多。
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杨易思忖,他来找公输衍,也是希望通过对方,更了解皇家的一些事。
而眼下,正是建立交情的时候。
不过刨除这一点,杨易本愿上也不会袖手旁观。
“有静夫人,这里还是交给我吧。”
“我与王爷,谈不上多深的感情,但也算共过患难,称一句朋友是不为过的。”
杨易笑了笑,缓步上前,直面公输雍和袁卓。
对面几人见到杨易的气势,都是有些拿捏不准,最终还是公输雍站出来,沉声道:“朋友,你并非十四王府之人,这是我们皇家的家务事,还望你不要插手。”
嘭!
他话音未落,杨易便是伸出一根手指,弹射出一道电弧。
这道电弧纤细如丝,却非常迅猛从他脸颊边划过,打中了后方的袁卓。
袁卓是全念通天境的实力,哪怕是在这皇都,也属于顶尖强者的那一批,但就连这一道纤小的电弧都是接不住。
被一击击退,血手之上被洞穿出一个血窟窿,剧痛无比。
袁卓面色剧变,强忍着疼痛望着杨易,明明看着十分年轻,但实力却……
公输雍同样怔在了原地,他的脸颊已经被那道电弧划伤,护体劲力形同虚设。
如果杨易这招,不是冲着后面的袁卓,而是冲着他,公输雍无法想象。
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生死威胁,即便是皇家中的绝世高手,都未曾给他这种压迫。
“怎么,你还不愿走么?下一发,我可不会打偏了。”
杨易的手指上闪烁着紫色的电蛇。
眼前这些人,实力最强的是袁卓,如果杨易要动手,可以很轻易地将这些人灭杀在这。
但没必要,这不是他的主要目的。
公输雍在原地挣扎许久,事情到了这一步,他真不想前功尽弃,但考虑杨易的威胁,他最终还是退缩了。
“十四弟,今日算你运气好,有贵人相助,不过明日的灯会,你可要如期参加啊。”
眼神毒怨地扫过公输衍和杨易,冷哼一声,随后带人离去。
王府再度安静了下来。
“他们暂时不敢回来,有静夫人,你快些疗伤吧。”杨易回身道。
“杨兄,你。”
公输衍不敢置信于杨易的实力,虽说当初在遗迹中,杨易的实力就已经媲美全念通天境,但绝不可能像如今,仅仅是随手一招,就逼退了袁卓。
“王爷,能和我讲讲,到底出了什么事么?就算要竞争,这皇城脚下的,对方未免也太张狂了。”杨易询问道。
公输衍神色复杂,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他让有静回去疗伤,自己则引着杨易回到会客厅。
直到现在,他坐在会客厅内,依然如坠梦里,就好似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哎,这一切还得从崖州那边的动荡说起,去年,我父皇率军亲征,却不幸受伤,自那之后,我的这些兄弟姐妹就开始活泛起来了。”
“崖州那边的事,我倒是有所听闻,但没想到就连越皇也……敢问越皇是何境界?”杨易诧异问道。
“我父皇渡过一次造化天劫,但失败了,体内气海的舆数不足。”
公输衍没有隐瞒,这事早就在皇城传开了,不是秘密。
杨易点点头,想要沐浴造化,也并非这么轻松,需根基扎实,有的人通过秘法或者丹药强行突破到这一步,很容易就会被造化天劫打回原形。
公输衍口中的舆数,他从一些书籍上见到过这种说法,形容的是劲力气旋的规模。
劲力是武者的根基,就连念力,也是融入其中,所以这一块,常常会被用来评判一名武者强弱。
通常而言,全念通神境强者体内气海的舆数在九舆左右,而这也被定义为有不小的概率,能闯过造化天劫。
而低于九舆,渡造化天劫时,就会出现气海前后无以为继的窘境。
当然,这不过是一部分人的叫法,不是真正的境界区别。
对于杨易而言,这是不适用的,他也没这方面的烦恼,因为他的体内,已经有部分气旋,转化成纯净的念海了。
“其实,父皇的伤,也并非这一次之功。大越国这些年,灾害不断,西北的沙丘之地有莽荒大妖出没,而东南诸州,东莱宫虎视眈眈……到如今崖州这边出现魔军,父皇他早就身心俱疲啦!”公输衍惨笑道。
“莽荒大妖……”
杨易记得,赖兆就来自那所谓的沙丘之地。
这么说,而当初霍乱整个白沙城的怪异母兽,也是莽荒大妖的一种?
“说起那西北境,王爷可是知道我来自青州栖霞宗?实不相瞒,我这次来皇城,也是受宗门长老之托,来探寻宗主的下落。我家宗主大概在八九年前受到越皇征召,自那之后,便信讯全无……”
杨易说话的时候,同时也在观察公输衍的表情变化。
从那稍纵即逝的闪烁目光中,他确信了,公输衍应该知道些什么!
“杨兄,不是我不愿说,实在是……”公输衍为难,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