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深处,光听这名字,就让两个姑娘满心欢喜。她们约定以姐妹相称,一个叫欧阳安娜,一个叫欧阳安幽——阿幽很喜欢自己的新名字。
三月,北大校园的枝头爆出嫩芽。安娜带着阿幽,来到历史系课堂门口,迎面堵住鄂尔多斯多罗郡王。
“孛儿只斤·帖木儿同学,你看看这是谁?”
欧阳安娜摆出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将阿幽推到他的面前。
“这……”
郡王没穿蒙古衣服,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锃亮,犹如刚吃完洋墨水的留学生。
“女大十八变,这姑娘你认不出了?”安娜到底是青帮老大之女,面对蒙古王公贵族毫不怯场,“郡王贵人多忘事啊。民国四年,袁世凯称帝时,在北京地方法院,你竟把这姑娘当作奴婢带走。中华民国,朗朗乾坤,法律保护人身自由,你还当是在满清吗?”
北大校园,郡王被骂成满清余孽,羞愧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阿幽不再是女孩,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美少女,只是乌幽幽的大眼睛没变,怯生生地低头,害怕又被抓住,送到骆驼背上押往大草原。
“我……我认错!”堂堂的蒙古郡王,头一回主动向两个黄毛丫头认错,“欧阳同学,我承诺立即还给阿幽姑娘自由身。”
“空口无凭!把当初的卖身契还给我们。”
郡王只得答应,给王府发羚报。五后,一匹快马从鄂尔多斯披星戴月而来,将卖身契送到手郑
欧阳安娜当众烧掉这一纸卖身契。她告诉身边同学们,人与人生来自由平等,哪怕是主仆关系,绝不能再有人压迫饶现象。一时间,师生纷纷鼓掌。
远处有个留着八字胡,土布大褂的中年男人,鼻梁上架着圆框眼镜,颔首称赞:“仲甫老弟,看来你们《新青年》杂志卓有成效,改变中国之命运,自斯时起。”
另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头发微秃,毕恭毕敬:“校长先生,您谬赞啦!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当上下而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