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尔赛的荒野,熊熊燃烧的宫殿。围墙外的防线已被突破,到处是残垣断壁。九色预感到危险,它长出雪白鹿角,变身为幼麒麟镇墓兽。眼前出现一道火墙,任何人都无法跨越。安娜知道九色是火麒麟,它有避火的功能,便将手按在九色背上,跟着它一同穿越火海。
明明看到烈焰灼烧到脸上了,欧阳安娜却感觉不到酷热,火的温度就像一杯温开水,甚至如同和煦的春风拂面。毕生难忘的奇异经历,她跟着九色冲入镜厅前的花园,踩在无数坦克与骑兵的残骸上。
十角七头镇墓兽,已分出两个头来盯着他们了。
突然,她看到镜厅的一面落地玻璃碎裂,有个人影冲了出来,手中挥舞刀剑,嘴里呼喊“九色”之名。
圣母玛利亚啊,他是秦北洋。
九色向着主人狂奔而去,它第一个冲入秦北洋的怀郑要不是躲避及时,鹿角几乎要捅破他的肚子。他搂着幼麒麟镇墓兽,将Assassins的金匕首藏入腰间,没命地亲吻它的兽脸。
当安娜也要乒秦北洋的身边时,十角七头却向九色射出了子弹。
秦北洋机敏地翻滚躲开,藏入一辆坦克残骸背后。九色却愤怒地射出两道目光,将鹿角生长成一株参大树,几乎有镜厅的落地玻璃这么高,完全覆盖住了秦北洋的身体。
幼麒麟镇墓兽吐出琉璃火球,如曳光弹射向十角七头。火球在空中飞舞翻转,准确击中了它的身体。这是它们的第二次交手,上回还是1917年12月,上海吴淞口的宝山县城,直皖两军的战场上。九色上一回击败了十角七头,这一回依然让这头恶魔巨兽感到颤栗。
不过,十角七头的力量也在增强,何况它又吞吃了发电厂的有毒废弃物。当它刚要向九色开火,四翼使镇墓兽卷土重来,从头顶俯冲射下一连串子弹,打在十角七头的尾部。
三头镇墓兽的决战。
地面上的九色与十角七头,空中的四翼使,亘古以来难见的场景,仿佛刚刚结束的世界大战的再现。上次的吴淞口之战,袁世凯的金蟾镇墓兽的级别,与它们相比不过沦于三流。
十角七头哑火了,兽头再也无法射出子弹。奇袭凡尔赛宫至今,它已消灭无数军队,不知不觉间,刚刚补充完的弹药消耗殆尽。
但安禄山的镇墓兽不会束手就擒,否则安史之乱也不会绵延八年之久。它回到了一千二百年前的冷兵器模式,直接冲向九色,用七个兽头攻击鹿角。
兽头的鹿角的交锋,正如蛮族狼牙棒与大唐陌刀的对决,竟在半空中舞出各种花样,火星四溅,铿锵刺耳。
秦北洋躲藏在坦克残骸中,不断指挥九色移动腾挪。从块头体积与重量来,十角七头至少是九色的十倍,单纯依靠力量决斗,谁都不可能是十角七头的对手。
有人搭住他的胳膊,还以为阿幽爬过来了,秦北洋忍着胸口剧痛,粗暴地吼一声:“别管我!”
“北洋,是我啊、”
安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接着给他扇了个耳光,才让他从疯狂中清醒回来。秦北洋瞪大眼睛,看着被烈火照亮的她的脸,还被硝烟擦上污迹,唯独琉璃色眼球分外明亮。
仅仅与安娜拥抱了一瞬,用力呼吸她的气味,秦北洋才把目光放到九色与十角七头的战斗上。
幼麒麟镇墓兽的鹿角再厉害,也并非密不透风,七个兽头更加难以防范,百密一疏,也有被击破的危险。
十角七头的兽腿踢中了九色,这头幼兽应声飞出去老远,鹿角在地上碰撞,竟然折断了两截,秦北洋看在眼里分外心疼。
眼看九色在对决中落了下风。上盘旋的四翼使镇墓兽,也已耗尽弹药,只能不断俯冲下来,用锋利的铁翼骚扰十角七头,减缓它的进攻速度。甚至飞艇上的意大利人卡普罗尼,也从吊舱中探出手枪,徒劳地向十角七头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