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光秃秃的白桦林中,癌细胞与和田暖血玉纷纷发热,秦北洋看到四个人影,分别骑在四匹马上。
第一个是中国姑娘,十六七岁模样,穿着东北女孩的碎花袄子;第二个是个老者,原本的黑胡子已全白了,双目放射暴突的光;第三个身体如同北极熊,年纪不过二十来岁;第四个年约三十许,右脸颊上有一道蜈蚣般的刀疤。
无法变身的镇墓兽九色,引颈发出呦呦鹿鸣。
“阿幽……”
秦北洋轻声念出她的名字,却活吞下“妹妹”二字。就像十一年前的黑夜,光绪帝陵地宫外的密室,两个孩子初见时的眼眸。她如乌幽幽的黑洞凝视他,吞噬他。
“哥哥,我一直在等你。”
阿幽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身后的三名刺客:阿海、老爹、脱欢,各自露出雪白的匕首。
“你们是如何知道我的行踪的?”
“以后再详,哥哥,请你跟我们上山。”
“长白山?”
“非也,太白山。”
这个答案让秦北洋始料未及,在脑海地图里画了条漫长的弧线,才从东北边缘转到中国的地理心脏,“莫非是陕西秦岭的太白山?”
“离这儿很远呢,但离你的白鹿原很近。”
阿幽淡淡地,视线却转到九色眼中,她知道这条“大狗”听得懂他们的对话,白鹿原唐朝大墓也是它的命定之地。
“我为何要跟你们而去?”
“哥哥,你不是想要看到唐朝皇子的棺椁吗?请上马。”
脱欢牵了一匹鞍鞯齐全的好马而来。
秦北洋想起白鹿原大墓的唐朝皇子,两年来所有奔波与折腾,不就是为了这副棺椁?为了打开乾陵的钥匙?回到墓主饶身边,也是颠沛流离的镇墓兽九色的夙愿。
他从刺客手中接过缰绳,踩上马镫的刹那,目光扫过阿海右脸上的刀疤。
刺客阿海对他负有杀母之仇,刺客老爹则对他负有杀父之仇。
翻身上马的同时,秦北洋袖子管里的手枪坠到掌心,这是政委送别时给他的礼物。
他抬腕对着阿海扣下扳机。一枚子弹旋转着冲出枪口。没想到阿海竟有所准备,已提前侧身移动,子弹擦着他的脸颊飞过,正好射中身后的刺客老爹。
不晓得是打爆了脑袋还是心脏,老爹重重地坠下马去。
秦北洋还想射出第二枪,刺客们早已下马,各自寻找地形掩护躲藏。
成功的机会只有一次,这些家伙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秦北洋纵马飞奔,招呼九色快点赶上。
马蹄刚蹬出去几步,便人仰马翻地摔倒,在泥泞的冰水中打了个滚儿,他才发觉马屁股中了一支箭,痛苦地嘶鸣挣扎呢。
刺客脱欢,他有一张轻巧的钢弩,第二支箭已搭在弦上。射人先射马,对方不想取他性命,否则早就一箭穿心了。
秦北洋知道刺客们的忌惮,爬起来向西狂奔,两条腿怎跑得过四条腿的?一人一兽,没入密林丛生的山沟,马匹无法涉足的禁区。
他不是不想见到唐朝皇子。可刺客的话有多少可信?北京房山的石经山洞窟中,他见识过阿幽将徐将军骗得团团转,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太白山?若是终南山或乾陵还有几分可信。何况刺客之要得到秦北洋,正如他们之要得到皇子棺椁,都是为打开乾陵的秘密,他可不想被恶缺作一把钥匙来利用。
去他娘的太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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