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还是不敢触摸九色:“这头镇墓兽也在你身边,肯定是它的缘故,才让你化险为夷。知道吗?他们都你死了,死在北极冰海孤岛的火山口,可我不相信。”
“哎,来话长,一言难尽!”
已是黄昏,郡王将他领到一处蒙古包。外头就是库伦的街市,汉人、蒙古人、俄国人各自做着买卖。毡房里有一个白俄姑娘,一个蒙古姑娘,风流的郡王本性难改。他屏退女眷,命人烤了羊腿,取出马奶子酒,要跟兄弟一醉方休。
秦北洋也像蒙古人那样大口吃肉,摸着嘴边的肉油问:“帖木儿,你不是在北京大学读书吗?咋又从军了呢?”
“自从徐世昌做了大总统,我顶替父亲做了国会议员,北洋政府的内斗就愈演愈烈。大总统想跟南方停战,老段和徐却不甘心。参战军自组建以来,用了日本饶借款和武器,但一场仗都没打过,徐主动请缨要经略蒙古。他当上了西北筹边使,从北京调集八十辆卡车,运载数千精兵,七内跨越戈壁,飞速进军库伦,竟然一举收复失地。”
“收复漠北,燕然勒石,这徐也算是一代名将了啊。”
秦北洋想起两年前,在房山坟王村的景教大墓地宫,为了换取性命,徐答应过他三个条件——
第一,镇墓兽不让给外国人;第二,立即停止内战;第三,出兵收复外蒙古。
前两件,徐都爽约了,唯独第三件事,他居然做到了。
“我是内蒙古鄂尔多斯的诸侯,成吉思汗后代,被徐选入西北边防军,负责与外蒙古喀尔喀部的王公打交道。”郡王喝了口马奶子酒,脸色微醺,“最近形势紧张,徐收复外蒙古,西北边防军已成为举足轻重的力量。直系的曹锟、吴佩孚与奉系的张作霖联合起来,指名道姓要求罢免徐。”
“这就是今徐将军所的张大帅在背后捅刀子?”
“何止,直系和奉系秣兵厉马,吴佩孚屯兵涿州与高碑店一线,眼看要跟皖系一场大战,徐将军这些就要回北京去了。”
“北京又要打内战了?”
秦北洋拍了拍桌子,仰长叹,中国的老百姓啊,苦日子何时才能到个头?
“我也是上个月刚到库伦,徐命我留守于此,并交代了一桩秘密任务。北洋,此事本不该泄露给你,但你是墓匠族的后人,精通古墓里的门道,也想请你帮我一起完成。”
“别跟我又是挖墓,要找镇墓兽去改造成武器吧,这我可恕难从命。”
“这回可不是,而是另一样关系到江山社稷,以及中国历代帝王的大宝贝。”
“等一等,我先问你一件事!”秦北洋不想再让郡王瞎扯淡了,“安娜还好吗?”
这才是他憋了老久要问的。
欧阳安娜——分别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在心里头念叨的名字,还有琉璃色的双眼。
郡王却是面色一沉,所有人都以为秦北洋死在北极,安娜嫁给了齐远山……作为女方的大学同学,他还参加了婚礼,送了好些贺礼。他担心秦北洋若是知道此事,会不会去找齐远山拼命?又怪罪郡王看着他俩结婚不阻止竟还去祝福,岂不是当场就要请自己吃拳头?
郡王已做决定——必须对秦北洋隐瞒这个事实,反正在遥远的蒙古草原,基本与内地音讯断绝,他不会那么快知道的。
“安娜很好啊,不过她不在北京,最近刚回了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