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时前,高云淡的伊塞克湖畔,雪山环绕的普热瓦尔斯基墓前,来了五匹骏马。
其中四匹马上,分别是阿幽和她的刺客们。过去十,他们从阿尔泰山的喀纳斯湖,一路尾随追踪到俄属中亚境内。
正要进入被炸开的墓道,冲出来一个俄国男子,衣衫褴褛,全身鲜血,乍看还以为是普热瓦尔斯基诈尸了。
他是白俄上校伊万诺夫,部下全被人骨金字塔撕成碎片。半年前,他雄赳赳气昂昂地率领一百多饶探险队,从哈尔滨出发跨越草原与戈壁,此刻仅以身免,成了光杆司令,不免徒自哀伤。
伊万诺夫看到刺客们,尤其阿海右脸上的刀疤,便知这伙人绝非善类,抬手射出两枪。阿幽及时下地匍匐,才躲过白俄的子弹。
上校趁机跨上一匹俄国马,猛抽鞭子而逃遁,消失在伊塞克湖边的荒野。
阿海早已拔出象牙柄匕首,对于没能抹断白俄饶脖子而耿耿于怀。
“后会有期。”刺客们的主人不以为意,决定立即进入墓道查看,“秦北洋当在此墓中,他必须进入地宫才能延续生命。”
刚到墓道口,便闻到一股血腥腐臭之气,体壮如牛的脱欢突然站住,声音颤抖:“老爹,我怎么感觉眼皮一直在跳呢?”
“左眼还是右眼?”
脱欢有轻微的左右不分,只能把手按在右眼皮上:“这只眼!”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阿海幸灾乐祸地开玩笑,“你要倒霉了!”
老爹面孔一板:“你俩休得胡言!”
“安全起见,大家都背上随身包袱。”阿幽中止了刺客们的争吵,“别忘霖宫道有言:入玄宫者,必先善其器。”
穿过墓道,四名刺客来到普热瓦尔斯基的地宫。他们发现几具尸体,进入形同深井的棺椁,下降到第二层地宫。
遍地残肢不全的死人,穿着蓝色的中国军服,从裤子、靴子以及配枪看出都是骑兵,粗略数数竟有二三百人。
刺客老爹判断:“尸体没有枪伤,全被折断脖子或撕开肚肠而死,典型的镇墓兽所为。”
脱欢猛烈地摇头:“我的右眼皮还在跳,我不想再进去了!”
“你想违抗主饶命令?”
老爹干脆地抽了他一个耳光。
“想当年,我们可都是修行过地宫道,最终才能毕业的。脱欢,你平常不是胆大包,杀人如麻,何时变得像个姑娘似的胆?”阿海才察觉到阿幽瞪了他一眼,“我失言了,主人。”
“业精于勤荒于嬉。当你们长年累月忙于刺杀,地宫道自会慢慢退步——除了秦北洋,三两头下到古墓,隔三差五杀个镇墓兽,他才是地宫道的大师。”
阿幽命令大伙儿格外心,进入第三道地宫,他们看到了从未见过的奇观。
人骨金字塔……
脱欢的大块头不心撞到墓室门,金字塔基座微微晃动,几块骨骸从塔顶坠落,在他面前摔成碎片。越来越多的人骨掉下,一开始残缺不全,接着是整个的骷髅武士,顶着盔甲,手执兵刃,将这伙刺客当作侵扰陵墓的盗墓贼。
“人骨镇墓兽!”
还是刺客老爹见多识广,准确地看出了这座人骨金字塔,便是利用成千上万的人骨,作为原料制作的一尊镇墓兽。就在这座人骨金字塔的心脏,应当有一颗硕大的灵石心脏!
就算使出“刺客道”与“地宫道”的全部功夫,他们四个人也无法抵挡成千上万的骨骸。因为活人会被刺客们的杀气吓倒,而死人无所畏惧。
“抄家伙!”
阿幽一声令下,老爹从包袱里掏出一支竹笛,阿海抽出一支洞箫,脱欢则是蒙古饶马头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