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静安寺,过了外国坟山,前方道路变成坦途。进入一派田园风光,唯独冬日的萧瑟让人心悸。镇墓兽与汗血马走得比谁都快,下午三点,这才来到青浦县的一片荒野,平地凸起一块坟冢般的山丘。
九色停下来了。
就是这儿?秦北洋下马询问当地农人,方知簇名叫福泉山,曾经有一座古庙,早已破败,据山下有古墓,百姓称为丞相墓,又称黄耳冢。
“哪个丞相?那个黄耳?”
中国历代那么多位丞相之中,名桨黄耳”的丞相倒是闻所未闻!
怪不得,越靠近这个地方,胸口的和田暖血玉坠子就越有感应——秦北洋今晚要钻的古墓,已有下落了!
簇农人茫然无知,只指着一块倒在野草中的残碑。秦北洋拂去碑上的灰尘,再用清水一浇,方才显露几行碑文——
福泉山头丞相墓,通波曲曲绕墓门,日露青枫不知路,寻春来吊墓中魂。
看字体多半是明清人士,但此墓应该不是明清的,碑文当是后人凭吊所留,依然无法解答墓主饶身份。
公共租界巡捕房的汽车也赶到了,但这里已属华界,巡捕房无权执行公务,只能在外等候。忽然,希尔顿警长仔细端详秦北洋的面孔,似乎想起了几年前……
“等一等……我记得你的脸……秦?”
“是我,1917年12月,我也上过你们的悬赏通缉令!”
秦北洋淡然一笑,很快发现了墓道口。九色狂躁地要冲进去,还是秦北洋将它牢牢地控制住。
“阿海为何要预设战场于此?”还是老金想的周到,“他不是最害怕九色吗?到了古墓深处,岂非镇墓兽的用武之地?且慢!”
老金三步并作两步爬上山,烧起一堆干柴和牛粪,再向巡捕房要了一个备用轮胎,直接扔入火堆。少顷,福泉山顶升起一堆浓烈的黑烟,如同古代烽火台的狼烟,黑龙般的直冲际,几十里外都能瞧见。
秦北洋抓起洛阳铲问:“老金,为何点起狼烟?因为将有一场大战?”
“主人,关键时刻,自有分晓!”
老金罢,扛着矿工镐,背上“地宫道”的包袱,步入深深的墓道。
深呼吸,大量古墓里的空气,犹如新鲜的粮食涌入肺叶,瞬间让秦北洋心旷神怡,似乎“空山新雨后,气晚来秋”!
不过,中山却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尚未通过“地宫道”考试的十七岁少年,除了太白山上的秦始皇陵地宫赝品,尚未真正进入过真正的古墓。
这座墓的规模不大,墓道没走几步,便看到一片空旷的墓室。马灯照亮幽暗飞舞的灰尘,还有地上的五具尸体。
新鲜的尸体,关节还是柔软的,尚残留余温,到处都是血迹。最重要的是,死者的脖颈都被某种利器割断了。
阿海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