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就是我!当年的男孩,被你……”
李隆盛正反手抽了何常在两个耳光,当即让老家伙的嘴角爆裂,鲜血直流。
慈禧太后的御前太监,就是这张脸,李隆盛永生永世不会忘记。因为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让他的少年时代如同地狱,一辈子都无法走出那张鬼面具的影子。哪怕他出国到了剑桥读书,夜深人静,独自一人,他也会躺在康河的舟上,忍不住戴上鬼面具,生怕老爷偷看他的颜。
“您杀了我吧!”何常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抱着李隆盛的大腿,“是我该死……我就喜欢男孩……喜欢漂亮的戏子……我是个腌臜货色……我活着就是在糟蹋别人……也是在糟蹋我自己啊……您就让我死吧……”
李隆盛的匕首已握在手中,轻轻动一动手指头,就能让何常在血溅五步。如果这算是便宜了他,那还有九十九种残酷的方法杀死他——以上都是在太白山学来的。
但他后退了,将匕首塞回腰间,仰长叹:“时光已经惩罚了这个老头,就让时光继续惩罚他吧。”
“别!别抛下我!宝贝儿!我的宝贝儿!”
何常在还抱着李隆盛的大腿。李隆盛一脚把他蹬开,将这老太监抛弃在慈禧太后的地宫。既然他心甘情愿做奴才,就让他继续陪伴自己的主子吧。
李隆盛大步走出墓道。其余人都在外面等他呢。他抹去脸上泪珠,淡淡一笑,刚才处理了一下私事。
郡王:“咱们要不要把墓道口封起来呢?”
“不必了!若是封锁墓道,那我们便成亮墓贼。”还是叶克难考虑周到,“东陵被盗,可是下大事,我想等到明,津租界里的末代皇帝溥仪就会知道,自然会派人来查看。”
“嗯,里头还有个活人呢,如果他愿意回到阳光下的话。”李隆盛掸去身上尘土,这地宫里的一切都如此肮脏,“我们也快点走吧,万一军阀再杀回来变糟了。”
“只可惜!让阿海给逃了!”
秦北洋挥起唐刀,斩断宝顶前的一块石雕。
齐远山:“我已奋力追赶,但阿海逃入松林,便不敢再深入了。”
“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
郡王帖木儿罢,便爬上了宝顶,翻墙离开慈禧太后的定东陵。
黑了,越过咸丰帝的定陵,到了残破的风水墙边,果然士兵都撤走了。他们找到留在山间的马匹。木跟秦北洋共骑一匹马。齐远山却没有跟安娜共骑,而是爬上了郡王的马背。叶克难、李隆盛与欧阳安娜打马走在前头。变身为幼麒麟镇墓兽的九色,喷射琉璃火球照出险峻的山道。
路过长城脚下的一座残破的古庙,供奉的竟是唐高宗时的名将薛仁贵,也许是当年东征高句丽路过之处。他们决定歇息留宿一晚。
九色如同古时的石狮子雕像,蹲守在古庙门口警戒。秦北洋在薛仁贵塑像下点了篝火,郡王取出随身携带的一瓶威士忌——装在不锈钢的扁平酒壶中,西洋酒鬼常拿这个自斟自饮,分给大家一人一口。
同时面对秦北洋与齐远山,欧阳安娜面色尴尬,一言不发,故意避开他俩。倒是秦北洋与齐远山挤在篝火前饮酒,各自叙述分别数年来的经历。到阿幽,秦北洋自然掉下眼泪;听到齐远山在战场上屡建奇功,一步步实现少年时的梦想,秦北洋也会由衷而高兴。
叶克难到底是名侦探,忘不了审讯犯饶本能,盯着木问:“你跟着阿海来到东陵,可知他要帮助军阀盗掘东陵的真正原因?”
欧阳安娜插了一嘴:“难道不是为了慈禧太后地宫里价值上亿两白银的财宝?”
秦北洋附和:“嗯,七年前的国之乱,阿海便是贪图五百吨沙俄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