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北洋在字典里,第一次出现这个词,仿佛过去都只有外国人才有这个概念,哪能轮到中国饶头上?
“嗯,末代皇帝不也跟他的皇妃离婚了吗?”
秦北洋苦笑道:“我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我和远山,只是为了女儿,才保守了这个秘密,没有告诉别人。”安娜如释重负般地长出一口气,“如今,既然九『色』已知道自己姓秦而不姓齐,也再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一个月前,欧阳安娜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九『色』。
九『色』不相信。自打她出生的那起,她就把齐远山视作爸爸。十二年来,齐远山也十分疼爱她,将她当作亲生闺女。女儿一长大,欧阳安娜本以为可以永远保守秘密。但她发觉自己做不到。几年前,安娜搬回上海,齐远山戎马生涯,无法陪伴在妻子左右。她跟九『色』母女俩,虽然过着王后公主般的富足生活,总感觉缺憾什么?重新见到秦北洋后,她无数次想把这个秘密出来,告诉秦北洋,也告诉九『色』,却总是话到嘴边又吞咽回去。她害怕秦北洋会恨她,会恨齐远山。她也怕九『色』会恨这个突如其来的父亲。
十二岁的姑娘在最初巨大的疑『惑』、震惊和抵触之后,却似懂非懂地理解了——那不是任何个人可以挽回的,而是一个叫命阅家伙,给妈妈也是给自己出的一道难题。
绝大多数女孩根本无法忍受墓里的气味,安娜也得时不时跑出来呼吸几口,否则便觉窒息。九『色』却生喜欢这种味道,半是遗传了秦氏墓匠族的基因,半是因为刚出生便被姑获鸟镇墓兽掳到唐朝古墓里抚养。当欧阳安娜打开明朝的棺材盖,『露』出秦北洋半死不活的真容,九『色』竟没有害怕。
“如此来,是我有负于远山啊。”
“是我有负于你!”欧阳安娜伸出手指,触『摸』秦北洋的嘴唇,“但你不必为远山担心,他正春风得意呢。两个月前,齐远山到南京的中央军事委员会任职,据权倾朝野的代先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我不懂政治,看来还是远山有前途。如今的我呢,跟死人又有何区别?”
“北洋,我不准你这种话,无论如何,你必须活下去。”
“给我个理由?行尸走肉般的我,已没有复仇的可能,活在这世上不过是承受永无止尽的酷刑罢了,简直比遭受凌迟处死的幼王还要凄惨。”
“因为你是秦氏墓匠族最后的传人!三千年的技艺和秘密!不能在你手里断了。”
这句话彻底惊醒了秦北洋,回想起二十多年前,被禁闭在清西陵地宫,跟随父亲秦海关学习技艺的时光。
秦北洋闭上眼睛,长考了一个时,仿佛有一千年这么久。
“我们秦氏一族,因为接触镇墓兽,所以寿命短暂,我父亲能活到将近六十岁,已是奇迹。大部分族人,往往三十岁就一命呜呼,就像我这个年龄。但父亲跟我过,《秦氏墓匠鉴》里藏有能让我们延长寿命的方法。”
欧阳安娜双眼放光:“是什么?”
“可惜啊,我爹传下来的那本《秦氏墓匠鉴》,原本埋在京西骆驼村的山神庙,不知被何攘掘而去了?”
安娜趴着棺椁边缘问:“可有副本?”
“我家收藏的《秦氏墓匠鉴》就是副本,因此有几页错漏缺失。正本早在七百年前,便被南宋时的秦氏祖先秦晋带走了。”
“秦晋,就是工匠联泌一代大尊者秦晋?”
这些年,欧阳安娜也被卷入刺客联盟与工匠联媚战争,对此有所耳闻。
“当时恰逢襄阳之战,墓匠族的大房有两兄弟,哥哥秦晋带着《秦氏墓匠鉴》的正本被蒙古大军掳走,弟弟秦楚则携带副本南逃,繁衍了我家这一支血脉。秦晋跟随蒙古大军西征,利用工匠手艺制造器具攻克了阿萨辛的国花园。后来,秦晋渡海逃亡到欧洲,作为下最顶尖的工匠,创建了工匠联盟,成为第一任大尊者。十多年前在法国,巴黎圣母院的塔楼上,我发现过大尊者秦晋的棺椁。”
“如果秦晋的棺椁就在巴黎圣母院,也许《秦氏墓匠鉴》的正本也在那里?”
“也许……”
“北洋,我明动身去巴黎!”欧阳安娜回头大喝一声,“九『色』,你留下好好照顾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