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后院之中的神秘人听到楚云兮的琴音不禁心生疑惑,见春砂刚好来给他送药,他忍不住问道:“春砂姑娘,不知外面是何人在弹琴?”
春砂一边给他喂药,一边笑着回道:“是我家姑娘。”
“不知你家姑娘是何许人也?”那人又问。
“我家姑娘姓楚,是宣州人,姑娘本是来顺安城投亲的,不巧的是亲戚已经不在这里了,如今天气严寒不便远行,所以姑娘就先留在顺安城落脚了。你不知道,我家姑娘不但心善、武功好,人也长得极美,没想到姑娘琴弹的也如此好听,我还是第一次听姑娘弹琴。
听我家小妹妹说姑娘昨儿个不知为何惹了邝先生不高兴,邝先生今日一直不肯出房间,连饭都没吃,我猜姑娘弹琴大概是想哄邝先生开心呢。说起来,姑娘和邝先生郎才女貌,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春砂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
那人闻言,只低声说了一个字:“楚?”是啊,一定是他搞错了,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半晌儿,他又问道:“这位邝先生,不知又是何人?”
“邝先生啊,听说他也是宣州人,他之前是天狼帮的军师,姑娘收了天狼帮后,便把他请来家里住了。”春砂又道。
“天狼帮?”那人问。
春砂笑着说道:“天狼帮是我们顺安城里的第三大帮派,之前我们兄妹欠了天狼帮的交子钱,我和妹妹险些被天狼帮的人抓去,幸好姑娘收留了我们,还帮我们教训了天狼帮的人,最后还把天狼帮给收服了,现在天狼帮都听我们姑娘的。
不仅如此,我们姑娘还带领天狼帮接管了北市和西市,在北市开了顺安城最豪华的酒楼,如今酒楼就是我大哥在打理。年后姑娘还准备要开绣楼,目前绣楼的事姑娘都是交给我在筹备。”
那人闻言,点了点头,心道:你们这位姑娘听起来倒确实是挺能干的,只可惜啊,却是有些识人不明,竟然留你这样嘴快的人在身边,恐怕迟早有一天她怕是被你卖了都还不自知。
一曲毕,楚云兮抬头看向邝远山,邝远山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痴痴地望着她,连忙收回目光,好在半夏等人见他过来都很识趣地退出了院子,只留下他们二人独处,没有人看到他的窘像。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邝远山率先开口道:“没想到姑娘的琴艺竟也如此了得。”
楚云兮淡淡说道:“先生有所不知,曾经这乃是我的安身立命之本,若非得人相助,将我救出樊笼,我只怕如今也还身处青楼靠卖艺为生。或许在先生的眼里,那些青楼女子不过就是些朝秦暮楚、虚情假意、唯利是图的女人,可是,她们又何尝不是身不由己。”
邝远山闻言,顿时呆在了原地,半晌儿他才懊悔地开口道:“邝某绝没有看轻姑娘的意思,姑娘蕙质兰心,邝某钦佩不已,昨日都怪我酒后失言,还请姑娘莫要往心里去。”
“先生乃是正人君子,昨日我害先生身陷烟柳之地,该是我向先生道歉才是。”楚云兮回道。
“我……我真不是生姑娘的气,我是……我是气我自己没用,不能为姑娘分忧。”邝远山着急地解释说。
“先生无需自责,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筹谋入江都府,并不单是为了你,你不必觉得欠我什么,何况我也不觉得去沐风楼有什么不妥,你无需再将此事放在心上。”楚云兮道。
“是,姑娘为人通透豁达,是我多虑了。若姑娘再去沐风楼,还请姑娘带上我,我愿与姑娘同往。”邝远山道。
楚云兮轻笑一下,说道:“你就不怕我再把你卖了吗?”
邝远山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若是姑娘需要,再卖我几次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