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温钧的脸渐渐冷了下来。他左手一翻,那颗匿土珠就出现在他的手中。检查了半天,温钧叹了口气,他实在不知道这颗珠子有没有问题。
既然解小灵不是藏书阁的弟子,她凝气二层的修为恐怕多半也是装的。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又为什么指点自己去捉烛月?
温钧隔着衣衫触碰到已经换新的灵兽袋,一阵毛骨悚然。幸运的是她看上去对自己没有恶意,否则当时还是凝气一层的自己说什么也不可能活下来。温钧已经把解小灵划入了秦匀级别的隐藏高手行列中。
至于她的目的……雾失楼台,月迷津渡,先不提信息严重缺失的情况下根本弄不清她的目的,以自己的实力又能做些什么呢?也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温钧把匿土珠收回去,在清楚解小灵的真实身份前,他不会再轻易动用这颗法宝哪怕一次,恐怕匿土珠再也不会被他用上了。
三天后,温钧与秦盼盼回到乾元门,回去前,他又与秦盼盼在乾元门旧址里玩了不少地方,二人都亲近了不少。
一下仙舟,温钧正要去司命殿领取报酬,目光陡然间瞥见广场边一袭白衣的秦匀,心中大震!瞬间,他身子可见的僵直了一下。秦盼盼发现了他的异象,顺着目光望去,发现是自己的母亲,立刻飞扑到她的怀中,嘴中娇气地道:“妈,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秦匀慈爱地抚摸着她的长发,道:“我的女儿,怎么我还不能看了?你本来和父亲住在一起,相要见的时间就少,当然是一有空就来嘛!”说到这里,她又抬起头,对温钧说道,“徒儿,莫要觉得不好意思,你也过来吧。”
短短十五个字就把温钧的反常行为解释成了另一种意思,温钧难以察觉地咽下一口唾沫,舔舔干裂的嘴唇,乖乖走到她面前,应道:“不知师尊有什么指示?”
“你怎么知道我是有事来找你的?”秦匀柳眉一皱,不过立即又舒展开来,“算你猜对了,你不是已经凝气二层了吗?我这个师尊自然是来送礼的,希望徒儿你早日更上一层楼。”
骗鬼,绝对是在骗鬼,宗门长老无请示不能随意出门,你又怎么知道我突破到凝气二层的?分明是现场编出来的!
温钧闻言,面不改色的跪下道:“师尊神机妙算,弟子确实已经突破二层。”
秦匀俏脸寒了下来,他的那句神机妙算,分明是在讽刺她!不过这抹寒意一闪而逝,她笑摸了摸秦盼盼的头,道:“好了好了,妈妈还有事情要办呢,等会我再陪你玩。”
秦盼盼也是很听话,立刻松开了环抱秦匀细腰的手。秦匀一挥长袖,一沓符纸飞到温钧手中,笑道:“你也算正式成为一个修士了,一直当一朵温室中的花朵,注定是走不上大道的。去司命殿接一些适合的任务历练历练自己吧,这些符纸是为师送给你护身的,切记要量力而为。”
说罢,她脚下一踏,化作一道遁光离开了殿前广场。温钧愕然的看着手中的符纸,暗想:难道她还真的转性子了不成?不对不对,有坑,绝对有坑!这些符纸一张都不能用,等会就去三峰坊市卖了换钱!
秦盼盼羡慕的盯着温钧手里的符纸:“你是怎么得到我妈喜爱的?我突破凝气二层的时候我妈啥都没给我呢……”
“啊哈哈哈……”温钧发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声,“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全部送给你。”
“这,这怎么行!”秦盼盼还是很有礼貌的拒绝了温钧的建议,“我妈送给你防身的东西,我怎么可以全部拿走呢?就……就来十几张吧!”
周围有修士小声怒喝温钧的无耻,大概说的是居然把师父送的礼物用来泡师父女儿,死皮赖脸厚颜无耻之类。秦盼盼俏脸一红,没等温钧给她,就自己飞速遁走了。
温钧讪讪收起符纸,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司命殿。这时他脑中灵机一动,在领取自己报酬时顺便把秦盼盼的那份也代领了,正好有机会再把没成功送出的符纸送给她。
司命殿的杂役弟子远远的目睹了一切,知道两人关系甚好,也就默认了温钧的行为。
司命殿分三个区域,对外开放的是查看与领取任务的“有度堂”,完成任务后结算的“不居堂”,温钧从不居堂出来,一走进有度堂,就听到两个男修在激烈的吵架。
“出门也好,领取也好,明明都是我先!凭什么你能抢走它!我不服!”
“你一个凝气三层的万年杂役也配跟我说话?就凭我师父是长生峰长老煞必子,你不服你找个内门弟子替你撑腰啊!”
温钧闻声望去,只见一个有些虚胖的灰袍弟子被一个红杉少年踩在脚下,每每反抗,都会被对方一顿暴揍。即使如此,那个灰袍弟子却死死地咬牙坚持着,只要红杉少年略一松动就会强烈的扑上去。
“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刘二根早晚有一天也会成为内门弟子的!”
自称刘二根的灰袍弟子此时已经鼻青脸肿,但他的一双眼睛却始终都明亮如星,就像他不屈的灵魂一样。红杉少年也许是懒得陪他继续了,对着他的头猛地一踩,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其击昏。
“喂,你!就那个炼虚峰的,看什么看!没看过师兄指点师弟啊?转过去!”
比凝气三层的刘二根还要菜的温钧立刻乖乖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地从刘二根身边绕过。红杉少年得意地笑了起来,仰天大笑出门去。
在他身影消失的最后一瞬,温钧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他从来没有凑热闹的意思,之所以目睹红杉少年欺负刘二根,是因为从他身上,温钧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真血阴阳补采大法在凝气十二层以前不需要在阴寒之地修炼,而是用多种灵草调成的药剂调和血液,温钧刚才嗅到的,正是那药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