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轰——”!
藏锋镇上大部分人都听到了这道暴响,无数人朝红妆泪的方向投以目光,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
在红妆泪的公子哥的父母们更是尤甚,心急如焚地派出一个又一个家仆,想知道红妆泪到底出了什么事。
家仆们第一时间赶往现场,还没有接近,眼前的景象就深深地震撼了他们。只见大街上一片狼藉,横木砾石到处飞溅,震起大片大片的浓浓灰尘,几乎遮蔽了天日。两旁的房屋受损严重,屋顶差点被直接揭开,伤者、死者倒在街上,基本都是被各种溅射物杀伤,一片哀嚎混杂着惊慌的尖叫,难以想象身处中心位置的红妆泪遭遇了怎样的攻击。
浑身的刺痛惊醒了徐晨,他无力地躺在地上,全身上下都火辣辣地疼。脑子里晕乎乎的,就像被人在背后敲了一棍。
“我……我还活着…?”
徐晨失神喃喃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玉符能防御住那种级别的恐怖攻击。
突然,背后一阵寒意闪过,生死关头徐晨天资异禀的武学天赋再度爆发出来,他下意识地往前一纵,一个懒驴打滚,险之又险地躲过了一道带着破空之声的袭击。
徐晨回头望去,却只看见一把碧水长剑静静浮在半空。
“飞剑?”
他眼瞳一缩,这个念头才出现,空无一物的前方蓦的现出一个白衣少年,含笑翩翩,手中正握着那把碧水长剑。
原来是贴着匿形符的温钧,终于褪下了伪装!
他左手捏着一把符纸,右手长剑指地,白衣未染一丝尘土,与身形狼藉的徐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你一命吗?”
温钧咬着字,认真地说道。
温钧没有隐藏自己的气息,凝气二层的修为完全爆发,徐晨一看他是比自己更强大的修真者,立刻魂飞魄散,跪地求饶大喊:“别杀我!你要什么东西,我都可以给你!我有苍蓝道人的衣钵传承,他是凝气六层的高人,乾坤袋里有七百六十颗下品灵石,还有…”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温钧右手一指,碧水剑以比袭击时快了数倍的速度斩出,一剑封喉!徐晨瞪大了眼睛,口中的话语永远停在了“有”字上。
“咚——”
人头还未落地,就被一只无形的手托在空中,徐晨的无头尸体倒在地上,被一朵火苗燃成灰烬。
“因为我还需要你的人头啊!蠢货。”温钧将徐晨的头收入乾坤袋,戏谑地看了一眼徐晨正在熊熊燃烧的尸体,一拂白衣,飘然离去。
正可谓: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红妆泪的毁灭立刻在藏锋镇上揭起了一场轩然大波,作为一家当地顶级红楼,藏锋镇最顶尖的一批富商与官员都是红妆泪的常客,即使白天还不算人流量最多的时候,光是进去听曲的,都能坐满一整个一楼。这批人的死亡,就足以令整个藏锋镇震惊。
更不用提,死在里面的还有海家家主海爷,和风头正盛的黑羽寨寨主徐晨!
云家老爷子当时正坐在后院里,愁眉苦脸地想着怎么抗衡新兴起的黑羽寨势力,听到这个消息时,高兴得差点摔了下去!要不是顾虑死在红妆泪里的不光是他们两个,云家老爷子都恨不得宴请整个藏锋镇来庆祝。
而在肖家,这个消息的传出无疑是一场晴天霹雳,为了能在藏锋镇上一家独大,肖家牵线搭桥,好不容易才找来黑羽寨这么一个强大盟友,本以为能从此高枕无忧,谁想到,徐晨居然死在了一场莫名其妙的爆炸中!
肖家家主当夜送来大量生辰纲,说是提前祝贺云家老爷子八十九岁大寿,其实谁都看得出来,以肖、云两家的关系,怎么也不值得肖家送如此价值都东西,肖家的目的,是想和云家重归于好。
被黑羽寨欺压了许久的藏锋镇平民都在对此事议论纷纷,众说纷纭。但大体无一不是徐晨滥用仙法,惹来真正的仙人出手,将其灭杀成灰。被此次事件波及到的平民都跳出来骂得最狠,因为在他们眼中,他们就是被徐晨牵连。
黑羽寨内分裂成了大大小小十七股势力,除了那些原本就是其他山头上的山大王,黑羽寨本家也分裂成了五份,都想继承徐晨的位置,为此打得头破血流。
而事件的始作俑者温钧,在摸走徐晨的乾坤袋后,露出本来相貌住进了一家远离红妆泪的小客栈。
他从海家迅速获取了相关消息后,就立刻来到了红妆泪,顺着徐晨的修真者灵压找到他的房间,在房里布置下以破坏力着称的“二十四象青符大阵”,尽可能削弱徐晨实力,最后登场一锤定音。整个过程从他进入藏锋镇开始到徐晨身死,连一天都没有过去。
第二天,清晨,温钧就已经来到了遇见小女孩的地方。令他意外的是,小女孩早早地就站在了他指的那个位置,就像是要从清晨等到下午,下午等不到就再等到晚上似的。
一见温钧出现,小女孩明显地松了口气,明亮的双眼中满是惊喜。
温钧揉了揉她的头,将一把铜钱塞到她的小手中,突然想到了什么,低下头,对着她说道:“你想不想衣食无忧?”
小女孩迷惑地看着他:“衣食无忧?”
“……对!”
温钧牵起小女孩的手来到云府,敲门说要见林柔,开门的侍女见他衣衫整洁光亮,知道非富即贵,立刻喊了林柔过来。
熟悉的青裙玉人一出现,林柔就认出了温钧,惊喜地喊道:“计大哥!”
温钧点点头,一段短暂的寒暄过后,林柔注意到温钧旁边还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很快明白了他的来意,于是直切主题:“计大哥可是要我收养这个小女孩?”
“正是。”温钧也不喜欢拐弯抹角,见林柔如此体贴入微,不禁好感大增,笑着说道。
林柔蹲下身,擦了擦小女孩有些污脏的脸蛋,见她一双眼睛胆怯地盯着自己,怜意大起,柔声问道:“小妹妹,你叫甚么名字呀?”
“我……我没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