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都流氓!”沈念安没头没脑的答了一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恨不得一口咬断自己的舌头。
果然,陆林稹拉长了语气,意味深长的一字一句说道:“哦~哪里都流氓,看来,我对你做过很多年比流氓更流氓的事咯?”
沈念安没想到他会这么‘不要脸’,被他暧昧的语气弄得一时语塞,只能干瞪眼睛。
陆林稹勾唇,笑得痞痞的,勾人得很,“流氓也有流氓的原则,既然我对你流氓了这么多次,总应该对你负责才对。”
“所以,亲爱的沈念安小姐,三天期限到了,要不要考虑做我的女朋友?实在不行,做我老婆也行~”
沈念安脸爆红,“谁要做你老婆啊,自恋!”她起身假装要去打开水。
陆林稹知道她是又在逃避他的问题,带着一丝丝委屈意味忙喊,“安安,你说好了三天给答案的——”
沈念安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极快,她绝对自己再不出去可能就要暴露了。
其实她这两天里也想了很多,想起当初他们奇葩又神奇的相遇,想起她追他的那些年做出的荒诞行为,也想起他们这些年间的矛盾、争吵……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们之间已经无形之中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形成了这么密切的联系纽带。
如果要问她现在还喜不喜欢陆林稹,沈念安的答案,是肯定的。
她恨过他,却也是真真实实的还爱着他,不管她再怎么欺骗自己都无济于事。
所以,沈念安想,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就当作是最后一次,如果以后他还是背叛她,那她便会放手,永远不会再回头。
沈念安轻瞌眼睑,僵着身体站了好一会儿,久到陆林稹以后她要开口拒绝时,她抬头,目光深深的,看着陆林稹道:“我当初说过了,一旦你放手了我们之间就不可能再旧情复燃了。”
陆林稹听完她这话后眼神瞬间暗淡下去,沈念安却浅笑了一下,话锋急转,她说:“所以你想让我做你的女朋友的话,我们就只能重新开始,至于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的女朋友,就看你的表现了……”
沈念安既不拒绝也不答应,但陆林稹却知道她这是在给自己一个机会,不由会心的笑了。
半个月后,陆林稹总算是可以拆绷带出院了,出院那天,沈念安因为满课没来接他,是陆母来的医院。
而且在他住院的期间,发生了很多事。
陆林稹的爷爷在他住院的第五天就因为知道了他住院的消息气急加重了病情,当天夜里就去世了。
而他也收到了法院对他故意伤人的控告书,傅子俊把他告上了法庭,要求他出院后立即出庭。
宋琳琅在他住院期间来过两次,只不过都被他无情的赶走了。
自从被他接连两次赶走之后,心高气傲的宋大小姐便再也没来过医院看望他。
“淮远,我让你收集的东西都收集好了?”一出院,陆林稹便给学校那边的秦淮远打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答,语气有些凝重和担忧,“收集是收集到了,只是阿稹,你真要把这些东西拿到法庭上去?”
“傅子俊他好歹是傅家的次子,这样一来你不怕彻底得罪了傅家?万一彻底把傅家激怒了你们陆家也不会好过吧……”
傅家在帝都的地位陆林稹当然知道,要比真正的权势,陆家其实要屈居于傅家之后的,毕竟傅家还有一个帝都警局的局长。
要真把傅家人惹急了,陆家绝对没好果子吃。
陆林稹冷哼,“你以为我不把这些公布于众傅家就会放过我?放过陆家?
别天真了,傅家早就对陆家的产业虎视眈眈了,他们一直在等的就是一个出手的机会,而这次抓住了机会,他们绝不可能轻易放手。
所以,这些东西说不定就是最好的谈判筹码,而他们,也绝对意想不到。”
电话那头秦淮远安静了一会儿,遂赞叹道:“阿稹,有时候觉得你这人城府不是一般的深,难怪念安她不是你的对手,吃的死死的!”
陆林稹但笑不语,抿了抿唇,在秦淮远的一片感叹声中掐断了通话。
陆母替他办好出院手续后便笑吟吟的向他走过来,“阿稹啊,手续办好了,我们回去吧,妈开了车……”
还未等陆母把话说完,陆林稹便面无表情的打断了她,“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还有事,就不跟你会去了。”
说完,转身往出口走去,把陆母抛在了身后。
陆母看着自己儿子冷漠的背影一阵心酸哀伤,想迈腿追上去却又迟疑的久久不敢迈步。
陆林稹出医院后先是打车去了花店买了一束满天星,然后再打车去了帝都郊外的一处偏僻的墓园里。
这天天空阴沉沉的一片,乌云密布,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下暴雨。
凉风习习吹过,卷起地上一片的枯叶,给这安静又宽敞的墓园增添了几分悲凉。
陆林稹在一座墓碑前停下脚步,他双膝跪在地上,将手里的满天星放在了墓碑前。
墓碑上面,是一个笑得和蔼可掬的老人,老人一身正经的灰色中山装,衬得他的脸上有了几分严厉的老干部气息。
老人那双枯槁却格外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陆林稹看,嘴角的那一抹细微的笑容仿佛在为陆林稹的到来而感到欣慰。
陆林稹开了一瓶白酒,对着墓碑前的地梗向斟了三次,随后自己仰头灌了一大口,因喝得太急而被呛到,呛的眼角溢出了泪花。
他勾唇笑了笑,轻声的说:“爷爷,是孙儿不孝,没能让你如愿和宋家小姐订婚,这三杯酒,就当是孙儿给您赔罪了。”
说完,陆林稹仰头又灌了一大口,继续说:“你老在孙儿小时候常常对孙儿训戒,长大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爷们,所以……”
陆林稹的脸颊因为喝多了白酒已经熏染上一抹淡淡的绯红,眼底却是异常的清醒,眼神特别坚定,“孙儿这次要做一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努力去追自己喜欢的女人,爷爷肯定怪孙儿的对吧……”
一阵阴风吹过,卷起一地的枯树叶落到墓碑前,满天星的包装塑料也被这阵风吹得沙沙作响,仿佛是陆老爷子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欣慰的对他作出了回答。
墓碑上,宋老爷子笑得依旧是那么和蔼可亲。
陆林稹手里端着一瓶白酒,一个人对着墓碑自言自语了好一阵,不知不自觉中想起了宋陆老爷子儿时对他的教育,自己陆老爷子对他的好。
眼眶竟不知不觉的湿润了,只是被凉风一吹,瞬间便化为了粉末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