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几乎是一路淋雨回到那破旧的小租屋的。
一进门,沈母看到沈念安浑身湿漉漉的样子赶紧拿了一块毛巾迎过去,半是担忧半是谴责的开口,“安安,你这孩子怎么淋雨回来了,这大冬天的要是感冒了可怎么办啊……”
听到母亲温婉的声音,沈念安一直木然着的脸才终于有了动静,她吸了吸鼻子,突然就扑进沈母的怀里小声的哭了出来,难过和悲伤一时间充斥着小小的出租屋。
沈母也是个感性的人,看到女儿哭的这么厉害心情也跟着低落起来,眼角湿润了。
她回抱住沈念安,轻轻拍抚着沈念安的后背,用哄孩子的语气:“安安不哭,妈在这呢,不哭不哭……”
“妈,老爸他叫我们两个出国,老爸他说他自己出不来了,他为什么要那样子说啊!明明只要努力一下就还有希望的,他为什么要抛弃我们母女俩……”沈念安靠在母亲的怀里哭诉着,只要一想到父亲的后半辈子就要在牢里度过,她心里就抽搐般的疼。
“你爸他……可能是真的无能为力了吧,他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想起不久前丈夫对自己的交代,沈母也忍不住落泪了。
压抑的抽泣声回荡在小小的空间里,母女俩就像是汪洋大海上的两根浮木,只有紧紧的倚靠着彼此才能感受到安全感,才能感觉不那么孤独。
而淋了雨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沈念安就发烧了,高烧39度,而高烧引起了其他连锁反应,导致她还未痊愈的喉咙发炎了,咳嗽咳的厉害。
沈母执意要送沈念安上医院,但沈念安却坚决不愿去,一来她是害怕医院,二来距离父亲的案件开庭的日子也越来越短了,如果不趁早找到证明父亲清白的证据,以后只怕是再也翻不了案了。
所以一刻都耽误不得。沈念安草草的吃过药之后,就带着病去找了律师。
“杨律师,我父亲的案件你有几成把握?”沈念安眼神迫切的盯着眼前打扮干净利索的年轻女人问。
杨一琳,是从米国回来没多久的拿了双博士学位的国内顶尖律师,是沈念安拜托远在他乡的林湘介绍认识的,而她也是沈念安目前能倚靠能抓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沈小姐你先别急,就目前来看,你父亲的这件案子看起来确实是有点棘手,法院的一切证据都指向你父亲确实是挪用公款贿赂了当地市长,而且还收了不少别人的贿赂,要处理起来,恐怕不容易。”听完沈念安叙述整个案件的过程后,一向自信如杨一琳眉头也不得不深深蹙了起来。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胜诉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么说真的没有办法了么?”在听完她的话后,沈念安眼里最后一点希翼的光也熄灭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杨一琳的话让沈念安的眼底重新燃起希望,杨一琳不忍泼她冷水,抿了抿唇说道,“除非找到证据,找到苏家或者陆家栽赃陷害你父亲的证据,哪怕只有一点,这件案子也是有希望的。”
“证据……”沈念安呢喃,按照苏家的权势和做法,只怕这证据不好找啊……
“沈小姐,我可以给你个建议。”杨一琳提议道,“你可以找私家侦探跟踪苏家人的动向,也许会有发现。亦或者,你有没有认识什么政界的朋友,有的话事情也会好办许多。”
沈念安摇头,她哪里认识什么政界的朋友,要有,也只是平日里一起吃喝玩乐的一些纨绔子弟千金罢了。
沈念安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朋友圈的糟糕,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认识政界的人。
杨一琳叹气:“那就只能找私家侦探了,虽然有点冒险,但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说着,杨一琳从兜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沈念安,“这是我认识的一个比较有名的私家侦探,你按照上面的电话打过去,就说是我介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