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想软和一点可他不想变成别人眼里的精分啊!
要是一会冷淡一会热情,谁知道会不会被误认为是神经病?
果然,佘瑞提着那锦袋颠了颠,面色稍微好了些,道:“如果你要关于鬼火的消息,这岁镇上的确没有比我更了解的人了。来买胭脂的多是女人,女人向来管不住嘴。你有什么需要知道的,尽管问来。”
萧凉一:“你将你知道的全部说来。”
“这可真是……不知道要讲到什么时候了”佘瑞示意萧凉一坐在桌对面,刚挽起袖子想沏茶就被对方不赞同的视线刺到,又道句“小迂腐”,却老老实实将轻飘飘的纱袖给放好了,将茶推到对面,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娓娓道来——
“说起鬼火,要从前月说起。年镇是通南的必经之路,下面有三个岁村,分别是北岁村、东岁村和西岁村。最早丢孩子的地方就是北岁村,靠着北岁山,你从那边方向来,不知道有没有看见岁河,止于北岁山。”
“第一户丢孩子的女人也经常来我这里买东西,她说那天和往常一样,丈夫早早干完活,一家子吃了饭,还说了在村口听到的趣事,睡得比平时早些,家中一个十二岁的女儿和三岁的男孩都在一个屋,接过第二天女儿来找她,很着急地说弟弟不见了。他们将这个房子都找遍了,连鸡窝也翻开,稻草也细细捋了,没有发现孩子。叫来村长,整个北岁村的人都来帮忙,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
萧凉一问:“既然弟弟和姐姐住在一个屋,晚上弟弟不见了,姐姐没有察觉任何不妥?”
佘瑞摇头:“问过那丫头,说戌时准备睡的时候还看到弟弟乖乖躺着,醒来以后就不见了,夜里睡得沉,没有注意到什么。”
“丢孩子这种事虽然不常见,但是也会有。找了七天,那妇人哭得眼都快瞎了,村长只叹可能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带走了,孩子还会有,这件事就这么淡了。谁知过了两天,北岁村又丢了个六岁女娃,同样是半夜没得,一点动静都没有,里里外外找遍,没有线索,这样的事从一开始几天发生一次,慢慢变成了隔天就会有孩子不见,到了现在,若是不注意,一个晚上会有好几个孩子不见。”
萧凉一接着问:“既然如此,岁村年镇如此邪门,为何不带着孩子离开?”
佘瑞:“说的倒是容易。对这些农户来说,一块地就是一条命。辛辛苦苦开垦的农田说弃就弃,逃离这里,拿什么来养家糊口?而且,也并不是没有人这么想,那些爱子心切的,求了远方的官府衙役来查,却一筹莫展,孩子还是会丢,就干脆什么都不要,先带着全家离开,谁知离开这里,孩子还是会丢,好像那不干净的东西就认准了这里的血缘,纵使你跑到天边,鬼火还是会勾得你孩子不见。”
他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继续道:“你既然知道鬼火,肯定也知道有大点的孩子看到鬼火的事情了。这邪门玩意不招惹八岁以上的,子时之后出现,若是家中灯火通明成年人彻夜不睡,鬼火就不会来。所以现在村镇的人到了晚上就会将八岁以下的孩子聚集在一个大屋子中,派两三个成年男子守着,每夜轮换,这法子有效,鬼火已经三天没出现了。”
这个状况虽然费人力,却很实用。怪不得他们求了官差没用要去求修真之人,现在有法子防止小孩丢失,只要在找到合适的人解决掉“鬼火”就行。
萧凉一问:“你知道巅仙山这个门派吗?”
佘瑞茫然:“是什么很有名的门派吗?我竟从未耳闻。不过你要是想问的是岁年村镇拜托的仙人,是南边很有名的蚕乐宗,他们喜好穿蓝纱白缎……咦?”
萧凉一站起,见他惊叫一声,下意识摸上背后长剑道:“看到了什么?”
佘瑞:“真是背后说不得人名,你看。”
萧凉一于是走到他身边,从刚刚跳进来的窗口,隔着美人靠看到楼下有一群穿着蓝纱白缎异常醒目的人,每人背后都背着一个小小的竹篓子,成年的提着长剑,年龄小些的,手里抓着大铃铛,走起路来铃叮作响。
“这就是你刚刚说的蚕乐宗?”
佘瑞猛然闻到一股清隽檀香,与平时经常接触的勾人胭脂香味截然不同,脸庞略红道:“……嗯,蚕乐的人能以乐催蚕,是净化魔气的宗派,很厉害。”
萧凉一得到了想要的消息打算离开,抱了抱拳,“谢谢。”
佘瑞恋恋不舍,却不阻拦,而是抛去一个小小的香脂盒,道:“除了看见鬼火的大孩子,还有一户人家,因为前天下了雨泥土松软,早上发现门边有一串小小的脚印,虽然到林子就消失了,但是指向都是在北边,你注意些。”
入手冰凉,萧凉一略微诧异,还是没有返回,点点头,将精致的盒子收到袖中,便从窗边一跃而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