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只通知了皇后娘娘,皇后想着怕宫内担忧,便只让容妃把女儿领了回去。”宫女道。
“那四阿哥呢?”
“皇后娘娘的四阿哥也还在阿哥所呢。说是无妨的。不过皇后有懿旨,说是此事千万别说出去,两位娘娘心疼奴才,可千万别告诉旁人北五所有公主病了。”
“公主病了是大事,怎么不许说?”宁儿姐姐气急攻心,语气都不妥了起来。
我倒觉得皇后做事稳重,容妃也是一个深思熟虑的人,她们两都恪守此事,想必一定有什么不得不这样做的缘由,更何况容妃在我们临走前还嘱托我们多加思量,想必一定别有隐情,便安抚宁儿姐姐道:“皇后娘娘和容妃娘娘都是稳重的人,事出有因,我们遵从就好,何况宫里就属四阿哥身子最弱,他都还在阿哥所,应当是不妨事的。只是公主病了,怎么还想着饿一顿呢?”
宁儿姐姐叹了口气:“满人的规矩向来都是这样,怕孩子积食长的不好,有事没事总饿上一顿。只是这规矩到了宫里越发严了起来,我纵是不满,又该怎么说?”
她说完,忧虑的看着阿哥所的方向,半天才道出一句:“或许我不只是个嫔位,便可以说了呢?”
她这话我听不真切,似乎听见她说了,又似乎没有,便没再回应。我只是远远的望着慧嫔,见她哭的连站都站不稳,宫女给她搬了个椅子,她便瘫倒在了椅子上。
“毕竟儿女连心。”宁儿姐姐看着慧嫔,像是在看自己:“慧嫔现下恐怕希望病的是自己吧。”
我与宁儿姐姐回到宫中,吃不下也睡不好,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宁儿姐姐担心自己儿子,我也替她担心那个不过七八个月的小阿哥。想绣会女红,绣的全是小孩儿的物件,怎么都会想起小阿哥来;说会子话,一开口又都是北五所的事情,怎么也避不开。我便只好行了礼回了同道堂,在观音面前拜了三拜,万望能保佑这宫里的阿哥公主们,一定要平安长大,不要有多余事端。
没有多久,我见李德宝从外头跑了进来,他是皇上面前的人,怎么会专程来我的宫里,让我觉得十分意外。
我连忙站起身问何时,之间李德宝急匆匆的道:“皇上在养心殿召您呢。”
我正准备招呼织心绣画为我梳洗,李德宝便补充说:“来不及了,皇上让您快些点,越快越好。”
我觉得讶异不已,一是皇上做事从来从容,怎么会有这么着急的时候;二是现下北五所公主正闹着病,皇上怎么还有心情召我这个不相干的人侍驾?
但毕竟圣意难测,我只好略略修饰衣装,摆驾去了养心殿,一路上李德宝都快跑了起来,我实在觉得疑惑,轻声问道:“是出什么事了么?”
李德宝在旁边说:“里头的情况不好多说,但娘娘一定要机灵着点儿。”
我点了点头,下了轿子,远远的就听见养心殿内传来歌声。
李德宝在后头叮嘱道:“皇上说,这宫里能处理这桩事的只有小主您了。小主您可千万别辜负皇上的嘱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