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叙她。”容妃笃定,皇上反而犹豫了起来:“临叙她会不会……”
容妃摇摇头:“身为大清长公主,她该尽此责,也会视此为荣耀。”
皇上点了点头,便不在说话。
我心下觉得有几分心疼不舍,但我想,容妃养出来的女儿,必定是与她一样的。虽然身为娇弱女子,长在深宫,但一定是胸怀天下。容妃进宫为的是辅佐君王,临叙长公主远嫁,也必定为的是蒙满一家,大清和睦。
虽然察哈尔部与三郡王来往过密,未必存了什么好心肠,但对于这样志存高远的女子,或许这样的亲事才是最好的选择。
皇上想了好几分,对容妃道:“既然如此,你先回去与临叙说明此事。若有机会,朕也安排巴图尔进京一趟,最起码看看这个年轻人人品如何。另外,封临叙为固伦和裕公主。”
容妃吃惊道:“皇上,按例皇后之女才能……”
皇上摆摆手:“此乃我大清长公主,又是远嫁,朕怎么不能给她一份最好的嫁妆?去罢,与临叙好好说说,去罢。”
皇上说完,招了招手,容妃便告退了。
三郡王也被几个侍卫“请”到了偏阁当中歇息。
李德宝则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掩上房门。
只留下我一个人与皇上在书房当中。
皇上手里玩着珠串,房间内只有哗啦啦的珠串声,而黄昏的光影则从窗户外透出来,落在书桌上。
“兰儿。”他看着我道,“你觉得朕这么做,对吗?”
我没有听大明白,皇上便继续问了下去:“容妃进宫近十年,朕膝下也就这么一个女儿……”
我摇摇头道:“皇上不必自责,容妃娘娘胸怀天下,公主也必定是胸怀天下的。她前往察哈尔部,想来也是她的心愿。”
“如此便好。”皇上点点头道:“容妃这么一来,便是与大清有功。而现下皇后身体欠佳,荣贵妃又是个孩子心性。朕有意挑个合适的日子升容妃为贵妃,如何?”
我听了这个消息,从心底为容妃娘娘觉得高兴,轻声笑道:“这自然是极好的,只是这样宫内就有两个荣贵妃了,该如何办好呢?”
皇上也笑道:“是当初朕考虑的太草率了,那朕的兰儿就替朕回去想想,也帮你容妃姐姐想想,取个什么字号叫好。”
我点头称是,皇上又开了口:“对了,你父亲可是索绰罗泰明,正六品都察院都事?”
听起皇上提爹爹的名字,我吃了一惊,点头道:“正是,虽然玛法得蒙祖上恩荫,但阿玛这一代便没有袭爵,是自己考中的进士。”
“嗯,索绰罗也算满族八大姓之一,你阿玛出身世家还能考上进士,实属不易,你又得封瑾嫔,怀有龙子,理应加封。这样吧,朕封他为从五品都转盐运使司副使,择日上任,地点便也在西北关上,如何?”
如此大事,难免有些错愕,都转盐运使乃重官,而地点又在刚刚出了事的西北关上,想来皇上并不只是为了庆我得封瑾嫔而已。
我低头谢恩,心下也觉得有几分紧张起来。
嫔与贵人不同,不再是陪伴皇上的侍妾,而是宫内的主位娘娘,往后,怕是要与朝堂、天下纠葛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