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皇太后有恙,我们所有人都马不停蹄的往回奔,皇上皇后更是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便进了慈宁宫大门。
慈宁宫内,诸妃全都焦急的围在外侧,昭贵妃领着庄贵人慧嫔两位心细的在内侍候,太后的帘子外站了一圈急攘攘的太医,低声的不知在讨论些什么。
我随着皇上进屋看了一眼,只见太后躺在床上,面色发青,闭着眼睛昏睡不醒,昭贵妃连一滴药都倒不进去。平日里见不着的大阿哥正跪在另一处暖阁的佛堂内,与好几位妃子闭眼诵经。
皇上唤了太医,焦急溢于言表:“昨日出宫时太后还安然无恙,请安时也见着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太医们你看我我看你,竟然没一个敢开口说话的。皇后也急了:“你们倒是说啊!是伤风感冒,还是什么重疾难症,到底说个眉目出来!”
太医们商量了一会儿,之前二阿哥与四阿哥之死事件里负责过的林太医站了出来,拱手道:“以症状看,似乎是因天气转寒,气温骤减,加之太后年事已高,平日里又爱吃些油腻食物,导致脑内有血气於固,故而昏迷不醒。”
“那应当如何治?”皇上质问道:“既然是淤血不化,为何不施针?”
“这边是微臣犹豫的地方了。”林太医往前迈了一步道:“皇上皇后日日与太后请安,太后平日里气色如何?”
“很好。”皇后道:“非常好,比年轻人还强。”
林太医点头,眼皮往上抬了两寸,反问道:“既然如此,突发疾病,不觉得奇怪么?”
皇上和皇后面面相觑,皇上心下已经有了注意,对林太医说道:“既然如此,你来外头与我说。”
皇上说完,还对皇后招了招手:“皇后你来,兰儿你也来。李德宝去叫昭贵妃过来。”
皇上带着皇后、昭贵妃与我,在慈宁宫一株无人的树下见了林太医,皇上问道:“林太医,你为太医院副首,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林太医道:“既然如此,老臣斗胆猜测,此事并非疾病所致,而是有人下毒所为。”
“下毒?”皇后错愕不已,我也睁大了眼睛。
皇后问道:“此事当真?”
林太医略略一算:“老臣约有六成把握,但兹事体大,实在不敢乱加猜测。”
皇上沉吟道:“若是有人下毒,则治病之法不在施针散血而在解毒,那这毒如何解?”
“暂时还不清楚。”林太医道:“但正在查。”
“不对。”昭贵妃突然开口:“若是下毒谋害皇嗣,为的必然是争储;谋害妃嫔,必然是为的位分。但谋害太后……太后年事已高,又从不过问后宫之事,不过一个颐养天年的老人,何苦为难她?”
皇后也点头称是,对林太医道:“昭贵妃所言极是,你确定诊断无误?”
林太医摇摇头:“此事老臣真不敢决断,因此一直在等候万岁娘娘回宫,听候皇上娘娘做主。”
我问道:“林太医,若你只是诊断乃中毒所致,大可如上一次二阿哥、四阿哥之事时与大家坦然言之,不必如此神秘。今日有这番举动,怕是您对于谁下的毒已然有数?”
林太医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光,却偏了头,避而不答。
昭贵妃明白我心意,对林太医道:“林太医不必介怀,今日你若判断有错,我担保皇上皇后不责就你的过失。你只当进言,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