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很生气,把桌子拍的啪啪响,皇后很难过,在后面呜呜的小声哭,被荣贵妃给保住了安慰:“不早就说了么,我的儿子就是你的儿子,以后三阿哥就是你的亲儿子,好不好?”
荣贵妃说完,皇后哭的更厉害了。
皇后哭,荣贵妃也哭,三阿哥想起自己的境遇,也在旁边哭。
哭着哭着,五阿哥六阿哥两个小毛孩子更是哇哇乱叫,奶娘怎么哄都哄不下来。我和宁儿姐姐看着孩子着急,自己也只能着急。而先宏大人看见外头哭成了一片海,心下应当知道不好,跪着就爬出来了,嚎道:“皇上,奴才无能,怕是救不了太后了!”
这一句话出来,庄贵人也首先一个就冲进房内哭,皇上也忍不住进里头哭着喊了几声皇额娘,出了暖阁,就看见所有人各有各的原因都在抹眼泪,只见付大人仿佛一根独立于寒潮之内的芦苇,虽然弱小,却昂然不动。
“太后都这样了!你都不哭吗?”李德宝一边哭一边问他。
“人迟早都会死的。”付大人一幅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李德宝:“太后高寿,算喜丧,我亲娘还没活到这个岁数呢。”
皇上正从屋子里走出来,就听见这句话,喊着付源的名字就要把他拖下去斩了,还好此时慎亲王及时赶到,和茹娜仁一人一边生生的拦住了正欲亲自动手的皇上:“太后病重,不宜见血,不宜见血。”
“那秋后问斩!”皇上还在生气。
“他是忠臣,他算是个忠臣。”慎亲王安抚着皇上,给他递了口茶:“再说了,他就这德行,皇兄你剐了他也没用。”
还好此时是慎亲王脑袋灵光,好说歹说将皇上给劝了下来。不过付大人脑袋保住,官却丢了,翰林院学士遭到革职,被打发到翰林院隔壁去养獢獢了。
“那臣以后还能住翰林院吗?”付大人着眼于当下,从不计较得失。
“你跟狗睡!”皇上忍住了,没给他第二个耳光。
付大人叩头谢恩:“谢皇上恩典。”
我见这个付大人实在是可气,可他所作所为所言又都是忠臣之言,你又无话可说,正欲打发他走,就看见付大人又嚷嚷道:“臣有一言启奏。”
皇上正气的揉额头,皇后与荣贵妃进屋子里对着太后哭去了,我便站出来赶他:“有事递折子无事回家,快走快走。”
付大人突然,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折子,上头洋洋洒洒数千言,就这么陈铺在地面,仔细一看,上头的字竟然是红色的!这竟然是血书!
“臣!付源!启奏万岁!”付源喊得声若洪钟:“瓜尔佳氏全族,意图谋反,谋害太后、皇后、皇上,罪无可恕,证据确凿!臣已搜罗所有证据,特此面见圣上,还望皇上收下臣此一言!”
他这话一出,先宏一下子软在地上。
荣贵妃从里头探出了脑袋,我和皇上,以及其他诸妃都震惊不已。
皇上一下子回过了魂,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事情你都查明了?”
“查明了。”
“证据都清楚?”
“都清楚。”
“你自己一个人办的?”
“一个人。”
皇上站起来,拿起折子,很是费解的问他:“那你怎么不早说。”
付大人抬起头,目光炯炯:“因为皇上没问。”
“那你现在怎么说了呢?”皇上又问。
“因为。”付大人很是清楚的道:“臣感觉臣再不说,就要死了。”
我不得不又为他鼓起了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