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我和织心左猜来右猜去,嘀嘀咕咕,一直没个确切的注意。
织心以为,平贵人总是说出些惊人之语,乍听之下十分荒唐,而细细分析起来又觉得有理,必定是个大人物。
而我则觉得,平贵人应当是受了什么不良的影响,才有了这些古怪的言语。
今夜织心守夜,她抱着被子坐在我床边,怎么也不肯睡,还沉浸在对平贵人的猜测里。“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小时候隔壁算命的瞎老妈子连我姥姥什么时候过世都算出来了,世上总有些人知晓的东西多一些。”
我听着织心这话,拿手指头点了一下她的脑袋笑道:“你要说世上有神佛我信,有鬼我也信。有得到的高僧、长生的喇嘛我信;说有谁家中传承了古方,参悟了周易,我统统都信,唯独平贵人这种一套套故事的我不信,我只觉得她是杂书杂故事听得太多,真真假假分不清楚了。”
“说不定那都是仙人教她的呢?”织心转头道:“也没说仙人必须教法术,万一教的就是故事怎么办?”
“那这种仙人也不叫仙人,顶多算闲的没事儿的老太太。”我在床上翻一个身:“看来你这是比我还好奇。”
“能不好奇嘛。”织心也转过头对我道:“花娘都开盘下注了,赌平贵人是真小主,还是只有小主之名,生意可红火了!”
“居然还赌这个?”我有些惊讶的问道:“那你怎么看?”
“大部分人还是赌了平贵人是真小主,毕竟侍寝那么多年,也没算失宠过,听敬事房的太监说,侍寝最少的是芳贵人,平贵人还在芳贵人上头呢。”
我见织心顾左右而言她,追问道:“你别论其他,单说你压了谁?”
织心听罢,有些心虚的吐了吐舌头道:“我……我压了平贵人徒有虚名。娘娘切莫怪罪,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平贵人那个性子……”
“无妨。”我摆了摆手,沉思了一会儿对织心:“你明个儿给我找十两银子,我跟你几注。”
说完正准备闭眼躺下,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问织心道:“哎,既然花娘开盘,那她又如何知道玉贵人算不算真正的小主?这事儿是皇上的私事,可是连李德宝也不晓得的。”
织心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我在宫里认识的人虽多,但也只知道一些表面上的流言蜚语。不过好在花娘手段灵通,许多隐秘之事都能被她查出来,想来她是有办法的。”
织心言及此处,我便想起了第一次因偷鸵鸟蛋与花娘相遇,她胆大心细有创意,人飒脸美还有钱,的的确确算是宫里头数一数二的宫女,气质上连小主也比下去了。我便决定第二日找到花娘亲自询问,好奇害死猫,还是她能告诉我,我再贴二十两与她都成!
第二日上午,我亲自到了太医院内,就见花娘在后院晒着药,头上别着一只小小的布织梅花,看着很有几分多情。她见到我来,连忙收起了手上的活计,邀我到一旁坐下。
“什么风把娘娘吹来了,该不会是为了平贵人的事?”花娘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一听有些惊异:“怎么,你怎么也知道了?”
“嗨。”花娘无所谓的摆摆手:“这两天登我门的都为这件事来,要么是下注的,要么是打听消息的,娘娘是哪一种?”
我从袖子里摸出十两银子递给她,花娘瞧着银子眼睛都亮了。我说道:“说下注亦可,打听消息也成。若是你仔细说给我听,还有十两银子等着你。”
花娘立马笑得更开心了:“娘娘请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知花娘心思聪颖,便不转弯子,直接问她道:“那平贵人侍寝之事,连李德宝都不知道其中的一二,你怎么就敢开盘下注呢?”
花娘的眼睛弯的像个狐狸:“娘娘这没什么难的,不过是有几个熟识的人而已。”
“谁?”我问道。
花娘想了想道:“仔细的名称不变透露,只能说是一个宫女。”
“那宫女是平贵人身边的人?”